钟衍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词穷了半天，看着杜景的脸，缓缓地说道：“我说不清。你在我心里是个很模糊的形象，但这个形象又非常强烈……强烈到无法忘怀。也许这并不是暗恋吧？反正不管那是什么，我都很庆幸。庆幸自己有这种感情，所以再见到你的时候，我才会不加思考地直接冲了过来……”

“然后遇到了现在的你。”

钟衍转头看着杜景，轻声说：“现在的你其实和我幻想的不一样……虽然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待人亲切又乐观，但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完美。”

杜景无奈道：“所以你想象的我是有多完美啊……”

钟衍“扑哧”一声笑出来，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好笑：“大概是……高大，英俊，笑容阳光，受人欢迎，无所不能的样子。”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杜景被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揉了揉头发，“和你期望的不一样真是抱歉啊。”

钟衍摇了摇头，笑得很自然，仿佛身上的担子全都卸掉了：“我更喜欢面前的这个你，伸手就能碰到，很温暖……虽然不那么完美，但是很真实。”

杜景被夸得很愉，笑了两声，坦然地回应道：“我完全不记得初的事情了，不过至少我现在很爱你。”

杜景的告白太过直白，钟衍一下子脸红了。

“我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合拍的恋人，交往没多久就觉得可以长久地走下去。和你只是坐在一起就会觉得舒心……不要觉得听起来很玄乎啊！这真的很难以描述的美好的感觉。”杜景认真得看着钟衍的脸，形容道。

“杜景……”

说到以前的事，杜景话头一转，对着钟衍露出一个笑容：“幸好，我们现在还是认识了。而且喜欢上的都是现在的彼此，对吧？”

“……”

钟衍突然觉得胸口酸涩，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哭过了。但一瞬间，多年前那个手足无措的，年幼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这局成熟的身体里。他看着杜景，眼泪毫无理由地就涌了出来——他分明最不想让杜景看到自己这样的一面，但此刻他竟然完全演不出冷静的模样。

杜景没料到钟衍突然就哭了，但他觉得，钟衍总是很沉着，很自制。有时候哭一场反而会轻松一些，于是他也没劝慰些什么，只是把钟衍手里的杯子接过来，放在茶几上，然后抱着钟衍，故意越过他的肩膀，不去看他的脸。

他这样做，钟衍说不出缘由地更觉得难受，默默地把脸埋在杜景肩膀上，好一会儿才从身体颤抖的状态慢慢地平静过来。

“好点了？”杜景问他。

钟衍抬起头来，抹了把眼睛，笑道：“嗯……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有点丢人是吧。”

“这有什么？”杜景风淡云轻道，“下次我哭了的话，你也得把肩膀借我擦眼泪。”

钟衍过了一段时间，情绪逐渐地恢复了正常。但好像有些疲倦，无言地靠在杜景身上。

房间里虽然安静，但这种安静却让人很安心。这种时候两人都不想说太多话，而是保持这样的姿势坐了很久，一直到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开始轻柔地亲吻对方，然后躺倒在柔软的地毯上。

第46章 公司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十分。第二天是工作日，虽然剧组放了假，但杜景还是要去上班的。前一天晚上钟衍有些累了，所以早上杜景蹑手蹑脚地离开了他也没有发现，一觉睡到午才醒。

之后的日子过得非常平静，钟衍在剧组的拍摄进入了尾声，预计年前就能杀青。杜景在工作方面也是普普通通，只是后来杞巍找到住处搬过去后又联系了他，说想自己搞工作室，强烈地希望杜景能来看一下，当面详细谈谈。杜景觉得这也算个机会，就和他约好了某个周末见。

恰巧那天也是《交响诗》剧组杀青的日子。导演将音乐厅外景和大马路上夜景的戏份安排在一起，临时与负责人商量了一下，特意为这段戏份暂时关闭了音乐厅一天。因为这是外景，虽然到时会拉起围栏，但必然会有许多路人和粉丝来现场围观，届时场面估计会有些混乱。

杜景本来想要避嫌，却不想错过这么重要的一天。和钟衍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与杞巍谈完后就来剧组找他。既然两人都不介意以后公开，杜景觉得也许是该慢慢地在公众面前露个脸什么的，好歹给众人个缓冲。

前一天晚上钟衍睡在杜景家，于是早上两人正好一起起床，还可以一起出门。

“你开我车，把我送去这里放下就行了。”杜景给钟衍看手机上的地址。

“那晚上？”

“我打车去音乐厅那边儿找你。”

“好吧。”钟衍想了想也觉得这样安排比较方便，杜景要去的那里停车应该蛮麻烦的。

两人一路随意聊着天，开车到了杞巍说好的地点，杜景张望了一下，没见到杞巍，估计自己是来早了。但在路边也不好停太久车，就让钟衍先去剧组，自己找个地方站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