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原书因为是凌绮雯的第一人称视角,这种细节几乎从来没有被提到过,当初时九柔还觉得她那些花里胡哨的技能很炫她现在作出的所有决定都是错的,指不定再在帝京遇到更可怕的人。

遇事不决,扔个钢镚。

她在一个卖玉尖面的街边小铺子前停了下来,要了一小笼屉的玉尖面。

时九柔身上是没有钱的,方才掐着绢帕哭的时候不小心流了两滴眼泪,化成两粒小小的珍珠,被她掖在帕子里藏好了。

接过玉尖面,她递给店家一粒珍珠,“这个够不够,可否找我一枚铜板?”

照花坊上做生意的都是火眼金睛,上手一摸就知道珍珠虽小,但饱满圆润没有半分瑕疵,已是难得的珍品了,当即笑得开花,摸出一枚锃亮的铜板给时九柔。

店家再看时九柔衣着贵气、面容姣美,心偷乐地想:撞了大运了,遇上那人傻钱多大手大脚的纨绔主儿,今日定要回家叫婆娘给自己温一壶玉液酒。

时九柔也乐呵呵地捏着铜板,那店家不懂,珍珠对时九柔来说才真的是最最不值钱的玩意。

这个能力不错,只要她掩藏好鲛人的身份,就能拥有随用随取的小金库了。

一手捧着玉尖面咬着,一手抛起铜板。正面是头铁继续刚,原计划跑路,背面是先在帝京找个地方停一停。

铜板高高抛起,在空翻转,将要落回时九柔手掌时,一阵妖风刮过,时九柔没接住铜板。

铜板在地上反复弹跳了几次,滚了几圈,悠悠然溜进两块灰砖的缝隙里,卡在一粒石子前,定格了。

它,竖了起来。

时九柔咽下的玉尖面的最后一口,愣了一下。她弯腰拾起铜板,凝眸思索了起来,难道上天的旨意是叫她另辟蹊径。

今日跑到西市都能刚好撞见太子,而后又是凌绮雯,未免让时九柔的内心摇摆了一下。

所谓不破不立,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难道要让她回东宫去?时九柔微微蹙起好看的眉,手指转动铜板。

她忽然又乐了,虽说逃跑了个寂寞,回去倒也不是不行。一来,太子香香的潜龙灵气的确可以帮助她恢复得更,再苟一段时间也行。

二来,时九柔算了一下,灵韵池从充足到枯竭,大概能支撑她连续三四个时辰化为人形,只要太子不在东宫,她都能溜出明阳宫。

她想明白了,首战不捷,很大程度在于准备不够,她多准备些东西,下次就能顺利了,这次就全当作演习了。

很好,计划通小鱼鱼。

以防万一,时九柔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卢家二小姐”这个马甲的地址,在附近的一颗树上用灵气雕刻了一个符号。

大海辽阔无垠,鲛族为在汪洋之上寻航定位,催生出一项幻术,在两处需要往返的地方刻下一枚灵气符号,便可短暂地瞬移,一日两次。

这项幻术的距离在陆地上大幅缩短,但是照花坊与东宫之间尚可。时九柔不舍得浪费龙鳞面具的次数,决定下回再溜出来就利用灵气符号。

刻上符号,她拍拍手掌,趁着自己的灵气将枯未枯时,偷偷溜回了东宫的九龙雪璃碗。

豆奴儿打了个哈欠,小脑瓜丝毫不能明白时九柔身上发生了怎样一番变化,团卧在垫子上懒懒地摇摇尾巴,表示:欢迎回来哦鱼鱼。

时九柔摊在碗,大口大口吸着寝殿的灵气,像一条晒死的咸鱼。

……

太子和佩安侯没有回佩安侯府,他们将时九柔送到照花坊小胡同口儿,后去了东市白街的葳芦轩。

二楼有间隐秘的屋子专为太子所用,两人一坐下,佩安侯歪斜地躺在塌上。他现在很清醒,笑着随口问:“殿下不信那个卢二小姐?”

“不是不信。事出蹊跷,总得试探一二。”太子手腕如凝雪,血管青色微微突起,骨形修长好看,他自己斟来一杯茶,啜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