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沛国公夫人是鎏氏偏支,夫家位高权重,连忙安抚小鎏氏莫要动怒,为腹皇子考量。

她这话一出,很多命妇倏地眼前一亮,太子不成了,皇后腹还有一位嫡子。思及此处,期盼陛下些恢复的心都真切了不少。

胡国公夫人附和道:“莨大姑姑一向稳重,不会信口胡说的。娘娘着人查一下出入记档便知,怕是太子殿下真的不在宫。”

沛国公夫人看了眼滴漏上的时刻,劝道:“是啊娘娘,时刻将至,不如咱们先开始?”

“也好,先开始吧。”

小鎏氏本就神色低落,又发了通怒,脸色更差,她用手揉了揉额角,让莨大姑姑先起来,让周定鹤去查档。

凌绮雯上前扶她,余光瞥见周定鹤离去,她忽地脚下一崴,泪眼汪汪地看着小鎏氏,“姨母……”

小鎏氏做足慈祥模样,立即道:“你去偏殿歇着吧,本不差你一个。”

这第二道比第一道要庄重些,有诰命品级的夫人和宫小殿下们才有资格,她们带来的家里小姐已先被安置在另一处,凌绮雯本就不该来,只是小鎏氏有心抬举她,几乎给了她公主的体面。

凌绮雯作痛苦色,落寞离去。

······

时九柔笔直地提着灯笼立在鸾凤阁厅楼外,手握在灯笼提柄上,气得她灵气波动不稳,险些一个大力捏断了漆面木柄。

她在东宫听不见鸾凤阁里发生的事,便化成人型,用了一次龙鳞面具的能力,捏了一张平平无的宫女脸,是那种不管看多少遍都记不住的面容,悄悄替换了一个鸾凤阁的宫人。

时九柔在鸾凤阁外站了很久,一直用灵气小管去听里面发生的事情。

小鎏氏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她的眼睛恨不得无时不刻盯在太子身上,会不知道太子已经好几日不在宫内了吗?

还有那个莨大姑姑,分明进去前还是眉梢带笑,一进去就哭得像死了亲妈一样委屈。主仆二人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唱南曲似的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双双应和,就怕不能将太子泼一身狗屎。真是恶心他母亲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时九柔终于明白小鎏氏想做什么了,她不是想替皇帝祈福,她是在借着女眷的口向她们背后的权臣贵族传太子的小话。

时九柔心里愤怒,也许是她看过原书的原因,或者是她受太子灵气恩惠的缘故,她之前瞧着太子神志清醒异常,绝不会跋扈放浪。

这种莫名的信任感,时九柔也不知从何而来,她莫名地相信太子心自有定数。

门咯吱一声被从里面推开,凌绮雯踱步走出。时九柔余光随她身影而动,瞅准凌绮雯走去的方向,她借口向身边同伴说要去更衣,悄悄跟了上去。

时九柔隐去自己的气息,藏在凌绮雯闪身进去的偏房外十余步的一处角落。这么近的距离,她开一只灵气小管,不怕被凌绮雯发现。

管传来一个阴柔偏性的男声,极好辨识,是周定鹤的。

“我、我真的可以叫你阿雯吗?”他声音发颤,听来极为激动,似是不可置信。

另一道娇腻的女声自然是凌绮雯,她道:“自然可以。你如今是真的没什么瞒着我了吗?我早告诉你了,你主子她从没把你当人看过,而我……呵呵,可以让你当个真正的男人。”

时九柔:嚯——这么刺激!?

“什么主子,她觉得我只是她的一条狗,还是条阉狗罢了!你和将军才是我的主子。凌家真的有重续残根的幻术吗?”

“不,你的主子只有我。”凌绮雯一顿,“当然有,你乖乖听我的话,待父亲大人回来,我就替你要这个赏赐。到时候你就能堂堂正正入朝为仕,权倾天下,岂不美哉?”

“对了,安插在太子那的眼线怎么说,他是不是真的成了废棋?那个眼线牢靠吗?”

“的确如此,他日日带着浣瓶出去。阿雯,我按你教的给他灌了水蛊下去,他不敢骗我。”

“父亲暂时不能归京。兹事体大,待父亲大人给我传信,我们再作下一步打算。”

内奸原来是浣瓶?时九柔猛睁圆眼睛,太子近来一直带着舟崖和浣瓶二人在身边,奸细竟然他在身边,也不知太子察觉了没有。

管周定鹤与凌绮雯算计了一番太子和小鎏氏,时九柔又听了点昔年宫闱的龌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