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那小子说错了什么话, 这才惹得小师妹生气了。

见太叔婪危险的眯起了眼, 宁娇娇下意识安抚道:“我没事。”她稳住了心神, 顿了几秒, 又道,“师兄别错怪了别人, 是我自己心情不好,就先回来了。”

这话的漏洞太多,宁娇娇此刻却也顾不得了。

她的心乱了。

就在看见仲献玉藏在恶鬼面具下的那一刻, 脑忽然嗡鸣,就像是什么人在通过时空给她拉响了警报。

——远离他!

——宁娇娇,远离他!离他越远越好!

那一刻,浑身上下的血液都似凝固,而后下一秒,疯狂叫嚣着让她远离。

恐怕宁娇娇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苍白到近乎毫无血色的脸,愈发显得那双眼眸的漆黑。偏偏往常总是明亮到好似有点点星光缀在其的眸子,此时没有半点光亮,黑漆漆的,如同熄灭了明灯的夜空。

太叔婪舍不得让宁娇娇为难。

所以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揉了揉宁娇娇的头,轻笑道:“多大的小孩子,竟然也有心事了。”

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头上,宁娇娇本还在思虑,被太叔婪这一揉,心的撼动倒是减轻了不少,哭笑不得:“师兄怎么还把我当成小孩!”

“这么爱闹脾气,怎么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太叔婪扬眉,用折扇轻轻点了点宁娇娇的额头,曼声道,“行了行了,不是说不舒服吗?还不去休息?”

待赶走了宁娇娇,太叔婪回过头,脸上再也没有了笑意。

“听够了?”他眯起了眼,冷哼道,“听够了还不出来?”

屋外侧窗留着条缝隙,夜色散漫处,绰绰约约可见一道白色身影。

几乎要与溶溶月色相合至一处。

是仲献玉。

到底青年之前刚帮过自己的忙,又在擎天门一事上出力良多,太叔婪纵使再如何不待见他,此时也不会全然无视对方,因此斜睨了仲献玉一眼,率先开口:“见到老头子了?”

“方才已见过青云真君。”仲献玉神色不变,视线独独在太叔婪的面上停留了片刻。

他的目光没有分毫遮掩,故而太叔婪很便察觉到了对方的注视,皱眉道:“你看我做什么?”

仲献玉收回目光,捏紧了手指,垂眸道:“无事。”

见青年转身欲走,太叔婪冷嗤了一声:“慢着。”

一道符箓瞬间化作无声惊雷拦在了仲献玉的面前,深深劈在了地上,将地板炸得焦黑。

若不是仲献玉反应及时,被这符箓波及,恐怕也要好一番折腾。

“反应倒是。”太叔婪漫不经心地展开折扇,问道,“不妨交代一下,今日做了什么,才让我师妹那般难过?”

仲献玉立在原地,犹如雪铸成的冰雕,他没有转身,也没有再前进一步离开,微微低垂着脸,长长的睫羽掩盖住眼底深色。

即便是太叔婪都不得不赞叹一句,这仲献玉当真是好相貌,哪怕他流连花丛,见过诸多美人,也从未见到能有人似仲献玉半分。

薄唇挺鼻,古雕刻画,长身玉立时,清绝得宛如雪夜的画仙。

不止是容貌无可挑剔,还有他周身的气质,放眼整个鸿蒙仙府——不,放眼整个修真界,恐怕都是独一份的。

更何况还有心机手段,能扳倒擎天门,哪怕是有青云子的相助也绝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