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声声蚀骨 朵枝 1602 字 2022-08-17

偌大的办公室,又变得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之后,天塌下似的,易辞洲的心房彻底崩塌。

他把脸埋进双手,搓得眼眸通红,眼泪鼻涕分不清从哪里流出,满手狼藉。

他的爱人,他们的孩子。

都没有了。

就这么从白天到傍晚,从泪水到干涸,易辞洲如同一尊蜡像一般坐在办公室里,不吃不喝一动不动。

临近黑夜,付沉终于回来了,他一进来,便低声直言道:“易总,已经打掉了,根本不用盯着她,这女人往医院跑的速度,比我还快。”

他说着,将沐沐的病例,小心翼翼放在他的面前。

易辞洲漠不关心地“嗯”了一声。

不过一个芝麻大的胚胎,是不是他的都尚未可知,他才懒得去管。

付沉站了会儿,镇定思量,犹豫道:“易总,有件事……”

易辞洲哑声问:“什么?”

付沉:“是关于那幅画的……”

易辞洲闻言,眼神遽凛,“说。”

付沉咬着下颌,沉声道:“您有没有想过,太太画的那个人,可能不是以前的小少爷?”

他疑惑,“不是他?”

她口口声声说的小时候见过的那个男孩,不是以前那个易辞洲,那还会是谁?

付沉磨了磨嘴皮,道:“我不止一次听沈特助说过,您和那个早亡的小少爷长得很像……”

易辞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阖了阖眼,烦躁道:“同父异母,长得像不是很正常吗?”

他不耐烦地抬眼,正对上付沉看破不说破的双眼。

长得很像?

是啊,他们本就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易辞洲愣怔了两秒,然后从办公椅“噌”地站了起来,大步一并跑向停车场,开上车就径直驶向一品兰亭。

他冲进舒晚之前在这里的那间工作室,推开门,里面被收拾得零零乱乱,连原先一直屹立在窗边的画架都散在了一旁。

就是这个!

他仓惶奔向画架,将盖在上面的防尘布掀起来。

那张画,在夕阳余晖下映着淡淡的光泽,仿佛颜料刚刚涂上,刺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他凝神仔细看着,每个细节都不放过,在这张画上一点一点逡巡着。

除了那张熟悉的脸,正面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易辞洲心底一颤,又将画纸翻了过来。

看到那三个字的时候,只那一刻,他忽觉如大寒之时高崖坠落,狠狠砸向了冰封的湖面,一点一点破碎的时候,整个人都灌入了冷冽的冰水。

没有气息。

没有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