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少年们显然选择性忽略了大爷的那句“不许跑”,一个两个跑得飞,眨眼的功夫就逃了个没影,也就只剩个沈时钦还在那儿,不仅没跟着大部队先溜为上,甚至还有时间不紧不慢地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虞阮蹲在阳台后面,冲楼下提醒道:“你再不跑就来不及啦。”

“必须不能跑啊。”沈时钦勾了勾嘴角,仰头朝虞阮一扬他手里的那本素描本,“我这不是还等着把这个物归原主呢么。”

虞阮:“……”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本子扔上来给我。

再不济搁在楼下,等你先走了,我再下去拿也行呐?!

沈时钦仿佛看穿了她想要说的话,他双手插兜,悠悠道:“不亲手交给你,万一被其他人捡走了,那我多过意不去。”

虞阮在心底腹诽,怎么刚才揍人的时候,也没见您会觉着过意不去呀。

老大爷吹胡子瞪眼地举着扫帚冲到这里,沈时钦不仅不躲,反而顺手扶了一把,他熟稔地道:“您慢着点,跑得那么,回头扭了腰,我张奶奶又得念叨您半天。”

“哼,那帮臭小子。”老大爷表情一僵,动作肉眼可见地缓了下来,看上去对沈时钦口的张奶奶颇为忌惮,嘴上却不肯服输,“我那老婆子,就是太爱唠叨,哪那么容易扭到。”

“小钦啊,你今天怎么在这儿。”老大爷抓着沈时钦的手,关切地问道,“那帮混小子一天到晚没个好,闹起来可别打到你。”

沈时钦自然地答:“我就是听到响动,过来劝架的。”

老大爷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拍拍沈时钦的肩膀,欣慰地道:“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要是他们那几个人人都能向你学习,我也就放心了。”

站在二楼的虞阮目瞪口呆,心说这得是怎样厚的脸皮才能光明正大说出“劝架”两个字,分明就他打得最凶。

要向他学什么,学习怎么才能准确做到把人一脚踹飞吗?

她感觉她现在就像朝廷里仅剩的那个忠臣良将,恨不得反手给老眼昏花的大王戴上一副老花镜,让他好好看清眼前这人丧心病狂的真面目……

沈时钦几句话送走了这位老大爷,他五指修长,悠哉游哉地转着她的素描本:“还不下来拿?”

“……”

虞阮生平第一次把短短不到一百米的距离,硬生生走出了蜗牛爬的速度。

她是挺漂亮的小姑娘,无一不精致的长相,长发扎成两个小揪揪柔软地搭在肩上,皮肤干净通透,还带着一点未脱的稚气,像是个刚从蒸笼里端出来的奶黄包,看着软乎乎的,让人不自觉想要伸手去戳一戳。

天生的讨人喜欢。

就是看上去,似乎有那么点怕他。

怕他?沈时钦挑了挑眉,偷摸给他画猫耳朵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这会儿倒知道怕了。

见她还在那儿慢腾腾地往他这里挪,沈时钦啧了一声,索性迈开长腿走过去,把本子直接丢进她怀里,看女孩手忙脚乱地接住。

“拿好了。”

他挥手向街口走去,声音遥遥地从前面飘过来:

“小朋友,下次想要偷看别人打架,记得藏严实点。”

第二天就是正式开学。

徐阿姨走上过来给她做了早饭,她是严格按照江昔布置的菜单来的,桌上的食物清单、健康,有营养。

就是没味儿。

虞阮捧着碗喝了口粥,开始期待同在二的好友姜以柠跟她介绍过的食堂特色菜。

徐阿姨擦了擦手,走过来组织着措辞,道:“小姐,先生和太太的意思是,想让我住到楼下,也好方便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