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戎哥。”她突然轻声喊。

“嗯？”

“你不会觉得我在胡闹吗？把事情闹这么大，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上很多人也肯定在看这场闹剧。”

可他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还抛下手的工作赶到她身边陪伴。

梁戎单手扶着方向盘淡笑，空余的手伸向裴月神，食指的指关节缓慢地摩挲她鼻梁，在她鼻尖上轻敲：“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裴月神侧着身体看他：“我要是把天都捅个隆隆呢？”

“有我顶着。”

“我要是欺负别人呢？”

“我会善后。”

“我要是做错事呢？”

“陪你一起受罚。”

“我要是给你戴绿帽子呢？”

梁戎眼的笑容散去，严厉地看她一眼，粗厉手指有点重的捏她脸。

“不准乱说话。”

她便知道明白他的意思，只有这个不行，其他的他都会为她兜着，裴月神心满意足地搂住他胳膊靠在他肩上睡觉。

“那我睡喽。”

“嗯。”

“可是睡不着。”

梁戎笑说：“闭眼睛，不准说话，一会儿就睡着。”

她果然沉默了一段时间，却又突然说：“其实我不会。”

“知道。”

她不会把天捅个窟窿，不会随便欺负人，不会去做不可挽回的错事，更不会给他戴绿帽子，他当然都知道。

她只是在面对江显时会格外的狠心，因为这个人曾是她全心信赖过，全心全意爱过的人，可是他骗了她，还毁了她。

江显到裴章和林淑仪墓地的时候是第二天下午。

已经雨过天晴，此刻烈阳灼目。

他头昏脑胀，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当看到那座合葬的墓碑时，他眼的惊喜和希望令他激动得步行都有些跌跌撞撞。

在即将跪在墓碑前时他突然听到裴月神的声音：“等等。”

江显回头，看到裴月神拿着一捆满是荆棘的木枝走来，她将这捆木枝放在墓碑前，笑着看过来：“江总今天也算负荆请罪，可是没有荆又怎么算圆满呢？”

她的手指指向木枝：“跪在这上面，好好给我爸妈磕三个头，我没让你起来就不准起来。”

她对他饱含恶意，这是十分明显的。

江显看了她许久，他并没有讲条件或觉得不可思议，裴月神能让他徒步跪拜几十公里来这里，就说明她对他的狠心程度异于常人。

江显沉默着上前，这样也好，能让她看清自己的悔悟和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