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

魏永安这时也笃定道:“秦王为人,儿子了解,玉儿若跟了他,他定会一心一意待玉儿好的。太子即使也对玉儿有意,玉儿过去,只是个侧室,太委屈她了,纵然他是储君,将来登基那也是三宫六院,宫中明争暗斗的日子,真的对玉儿好吗?”

“谁说玉儿过去只能做侧室的?”

郑国公夫人和儿子一起诧异地看着郑国公。

郑国公双眼微微眯起,神色郑重:“玉儿若是真心喜欢太子,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想办法叫她做太子正妃。”

红蓼和绿云一起将魏檀玉扶回了房间。她在一张竹椅上躺下,由着惊枝从身后替她拆解发髻。红蓼找来药膏,伏在竹椅旁,轻轻给她涂抹膝盖处的擦伤。

门外珠帘被人掀开,送来院落瓷缸中盛开的夏日荷香。

兰瑟在外间止步,端着托盘向里道:“小姐,太子殿下带来的赏赐我给您送过来了。”

红蓼出去接过,端来魏檀玉的跟前。

魏檀玉已重新洗完了头发,惊枝和绿云在身边忙着擦拭。

“赏赐的这些首饰,小姐看要如何放?”

魏檀玉接过绿云手中的帕巾,遣了她和惊枝出去,凝视红蓼手中的托盘半晌,随口说了句:“找个匣子单独锁起来吧。”

红蓼应声,转身翻了个匣子出来,将那托盘里的碧玉首饰一件一件装了进去,再落锁放入她那些珍藏的首饰箱中,罢了去处理案上托盘。

托盘里裱了张明黄的丝制绸缎以盛御赐之物。

红蓼去揭那绸缎,手触摸的地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她不敢乱碰,向外看了一眼,将托盘端到魏檀玉跟前,小声道:“小姐,这丝绸之下仿佛藏有什么东西。”

第13章 蹙金妃子小花囊,销耗胸前结……

赏赐是指定了给小姐的,太子置办并亲自送至府中。这托盘会随着御赐之物一起给到小姐手上。御赐之物何其珍贵,置办的人不至于疏忽不尽责而将其他东西遗落在下面,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太子故意为之。

红蓼不敢往下深想,不敢多嘴,更不敢声张。

魏檀玉伸手一摸,果然,心中已有猜测,忙叮嘱她道:“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

“奴婢明白。”

“你下去吧。”

红蓼退下,关上门。屋内只剩魏檀玉一人。

魏檀玉小心将丝绸拆开,却见丝绸里一只金线织绣的小花囊,空空如也,丝绸边缘缝了一段细细的竹节。她拔了头上的簪子,小心翼翼将里面的细竹节挑出,再用簪子将竹节里面的东西挑出。

是一卷轴。

魏檀玉犹豫了一下,拆开卷轴的丝线,将其展开。

原来是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宝髻高挽,髻上金钗花钿玉搔头,步摇曳垂于风中,鬓侧一朵娇粉牡丹。

她黄裙曳地,罗带飘飞,隆起的左胸胸房之上,有一朵朱笔描绘的牡丹,牡丹上落了只蝴蝶,胸下卧着一只金色的狸奴。她纤细嫩白的手轻轻抚摸着狸奴之背,纤细的腰间悬着一只金线织绣的小花囊。

她正在回眸,秋水横波,海棠香腮,蛾眉朱唇。

这是……

是前世的自己。

魏檀玉手里紧紧攥着金线空花囊,神情却凝固住了,思绪回到前世成为褚厉贵妃的那一年。

褚厉改封太子为吴王,突然命其监国两月,自己则抛开国事带着她去了东都的上阳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