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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新妇 海青拿天鹅 2096 字 2022-08-18

我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惊。

如此情势,难道不是危急了么?再瞥向魏郯,他面色镇定无波,眉头也不皱一下。

众人议得不多时,魏傕忽而看向我。

我心里“噔”一下,知道接下来该我了。

可是魏傕却微笑道:“孟靖不知体恤,阿嫤一路辛劳,不必陪着我等枯坐,歇息去吧。”

这话虽先提魏郯,却是对我说的。

我与魏郯相视一眼,顺从地向魏傕一礼:“儿妇遵命。”

魏傕特别为我设了营帐,待得在榻上坐下来,我不禁长长地松了口气。

老狐狸……

说什么枯坐,帐中那番议论就是说给我听的,让我知道当前的利害,好去想怎么说服赵隽。

叫我先去歇息也绝不是客气。他们让我当说客,看中的就是我父亲当年与赵隽的情义。若此时匆忙而去,先不论说辞还没准备好,这一路风尘,跛足憔悴的样子能说服谁?

我躺在榻上,想了想,不过话说回来,赵隽那么重要么?我以前曾在家里见过他,棋艺不错,但沉默寡言,这样一个人,值得魏傕逼着我这个儿妇出面说降?

行帐里很安静,没有人打扰。我用膳洗漱之后,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了。我翻个身,又想起赵隽,再睡也睡不着了。

没多久,外面传来些说话声,未几,帐门掀开,魏郯的身影映在灯光里。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走到榻前,把腰上的刀解下。

“还未睡?”他看到我睁着眼,有些讶异。

“嗯。”我说。

魏郯目光闪过什么,在榻上坐下:“想着明日的事?”

“嗯,同我说说话,好么?”我没打算在这种时候藏什么话,魏郯来了正好,有些事我想问清楚。

魏郯把刀放在案上,脱了靴。

他的身上有刚刚沐浴过的味道,还有些淡淡的汗气,但不讨厌。

“说吧。”魏郯把褥子团高垫着,在我身旁半卧。

“赵隽,非降不可么?”我问。

“不说非降不可。”魏郯挪挪身体,找个舒服的姿势,“谭熙与董匡交战时,赵隽曾数次献计,助谭熙夺得河北。”

我了然,却不解:“如此重要之人,怎会为丞相擒获?”

魏郯缓缓道:“谭熙其人,任用亲信,又好猜忌。赵隽与父亲乃是同乡,同朝时交好。如今谭熙与我父亲交战,赵隽虽有功,谭熙却因此忌讳,多加排挤。赵隽为避嫌,向谭熙请守胙城,路上为我军所截。”

“哦?”我想了想,不禁哂然,“既如此,赵隽何不顺着降了?”

魏郯苦笑:“若他肯顺降倒好。奈何此人颇重名声,决不肯背上贰臣之名。”

原来是死要面子。

我无语,望着帐顶,轻轻叹口气。

魏郯看看我,淡淡道:“你不必太放在心上,父亲是见战事胶着,想在赵隽身上得些计策。他性情固执,父亲也一向知道,你若劝不动,他也不会怪你。”

“嗯。”我笑笑。

心里却是另外的想法。

正是战事紧迫我才必须把他劝降。魏傕既然因为我的身份将我娶进门,这就是我分内的事。如果把赵隽劝降能够对战事有利,于公于私都会有好处,我没得选择。

一路紧赶而来,我们都累坏了。魏郯也没有做什么,说了些话之后,我就听到了他入睡的呼吸声。

我先前睡了一觉,再睡却有些不安稳。好不容易入眠,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魏郯也已经不见了人影。

阿元进来的时候,一脸神秘的笑。

“怎么了?”我问。

“等会夫人就知道了。”她说。

待我更衣洗漱之后,阿元朝外面道:“进来吧!”

帐门掀开,只见一名军士推着一样物事进来。

“夫人,四公子连夜做出了推车呢。”阿元高兴地说。

我惊讶地看看她,又看向那个叫“推车”的东西。两个轮,中间一张简易的胡床,后面有靠背,果真就是魏安画在木板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