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还是暂时帮他打理着,今天过去,就是看看他,监狱里带东西很麻烦,纪希凉不抽烟不喝酒,听说躁郁症也没犯过了。

林添想了想,还是决定去一趟。

陆凛开车带着他,街上车辆不多,甚至有些冷清。

每次去探监需要申请,陆凛没想到林添还愿意过来看纪希凉,只用了自己一个人的名字。林添就在车上等着他。

陆凛下了车,在狱警那里登了记,带到一个隔着玻璃的房间里。

不一会儿,两个穿着警服的人带来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很高,穿着囚服的身体空空荡荡,戴着一副眼镜,头发被剃得很短,留着淡青的胡渣,脸上的表情不再那么冷漠——半年的监狱生活让纪希凉多了点人气。

两人面对面坐着后,纪希凉先开口了,“没想到你还能来看我。”

陆凛:“以后也不一定了,有时间就过来。”

说到底,纪希凉也不算是十恶不赦的人,但对于陆凛来说,关系不算亲,毕竟二十年突然横空出现一个哥哥,还没有血缘,他本就不是热络的人,过来看他也是因为有些文件需要他签字。

纪希凉当然也知道对方是过来让他签字的,但没想到绕了一圈,对方又把股份让给了自己。

他对着文件皱眉:“我现在坐牢,没办法签字。”

陆凛:“我已经委托了你的律师,只要你答应,我出去之后,他就会帮我签。”

纪希凉抬头看他:“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陆凛跟他对视上。

纪希凉突然笑了,“不过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不要的话也不用转给我,捐了吧。”

……

陆凛出来的时候,林添已经下车了,可能是车里空调太足,闷得慌。

少年正对着车窗哈气,惊奇地发现,上面有一个爱心印记。

“陆凛陆凛!”林添回头喊他,“快看这里!快看,不然一会儿化掉了。”

陆凛快步走过去,耳畔是纪希凉刚才的问题——

“江林他……还好吗?还恨不恨我?”

纪希凉在进去之前,特意让律师为江林多办了一个账户,为的就是保证里面的钱不被各种琐事冻结。

男人之前在提及财产时都是无所谓的态度,然而提及“江林”这个名字时,表情有轻微的颤动。

“陆凛,你怎么还不来?现在真的快要没了。”林添抱怨着,一边小口小口哈着气,试图挽留印记。

那双眼睛极黑极亮,像是被雪洗过一般。

陆凛步伐迈得更快了,“来了。”

虽然不知道少年究竟是谁,但他清楚地知道——

“那不是江林,那是我的林添。”

……

纪希凉的结果被判出来了,由于原告松了口,最后只判了三年,行吧,人生还不算被毁掉。

这个冬天过得格外漫长,数了数日子,林添还剩两天就要去学校,再那之前,他决定去给顾队拜个年。

主要是想拉着陆凛一起去道个谢,顺便送面锦旗——毕竟十九年前的案子能翻案,顾队的人脉和走访起了很大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