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姜恒原本可以睡到八点,完全不必像现在一样四点就起床,如今天色还是一团乌漆嘛黑呢!

姜恒在凌晨四点的夜里看向皇上,眼神里难免掺了两分少睡了四个小时的怨念。

皇上倒是精神抖擞,他伸手替姜恒重新系了一遍披风的系带。

“既然起来了,朕与你一起去太液池旁看日出。”

姜恒只好应是。

不由想起东坡先生那篇著名的《记承天寺夜游》来,明明是自己跑去找张怀民,把人闹起来让人家半夜出来陪看月亮,结果还不忘写一句“怀民亦未寝”。那是未寝吗!

就跟皇上这句:“既然起来了,就去看日出。”仿佛,那原本是不用起来的啊!

姜恒的倦意,在看到太液池的朝霞日出时,也如夜里薄雾般消散不见。

实是一轮旭日跃出东方,趁着水波浩渺红墙绿瓦新柳的太液池,美不胜收。

足以抚慰涤荡心绪。

皇上也静静看着日出,这些年他也未怎么看过日升——倒不是起得晚,而是起得太早了,尤其是冬日,那都是黑夜里来黑夜里去,知道窗外天色变换,却也少有闲暇能够静候一场日出。

看着这天色破晓,皇上心里之前一直未定准的给小儿子的名字,倒是定了下来。

六阿哥已经中过痘了,早可以起大名。但皇上一直在两个字中犹豫不决。

弘时、弘昼、弘曆(历),这一辈儿皇子的名字都是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