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回来之后你就一直躲着我,我要是不装醉,怕你都不肯出来见我。”

他下意识想否认,但仔细一回味,感觉这小家伙说得好像也并没有错,于是抱着他的手又抓得紧了紧。没人能理解他対小家伙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是亲眼看见心上人彻底消失在怀里的无力和千年咫尺再见时的狂喜,是万众瞩目下强抑心绪的激动和难以自持想见又不敢见的胆怯,如果不是看他醉了那么几分,可能他真的还在躲着他,不敢直面他。

因为太喜欢了。

实在太喜欢了。

“其实你也不必真的等我一百年,破屋里我不也撑下来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清楚,我说了我是装醉嘛!”他忽然抬起头,眼神清澈得不行,脸颊却也红得不行。

“不行,幻境里你是凡人之身,而且那时候我还没蛇蜕,本体还未成长。现下可在妖都,跟那时候完全不一样,你的青蛇本体根本承受不来的,我不想你再受伤……”

他早已不是一千七百年前那懵懂的少年,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再対着他乱来,而且那一次后他就非常想不通,虽然少年时候的他対阿婴一直颇有好感,脑子里也经常会浮现出同他亲近的画面,但一向也算循规蹈矩,偶尔一次牵手、一个摸头就已经让他心满意足到飞起了,怎么会在那一夜如此失态,将他伤得那般严重。

直到涂山岚离开后,他发现了篝火里烧剩的那些草药,这才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他急匆匆得跑出去想寻他,结果却在密林里听到了那番让他痛苦不堪的话。

一直仰慕的九尾狐,原来就是始作俑者。他过去还傻乎乎得以为是那位高高在上,德高望重的灵尊丢了东西,还想着要亲自还给她,即便日日被妖族啖肉饮血,夜夜忍着剧痛筑骨生肌,他也毫无怨言……可结果呢,原来她根本不是丢了东西,而是故意强加在他身上,用他的命来供养罢了,等将来他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彻底抛弃。他所仰慕的灵尊,从来没有在乎过他,只不过拿他当作踩在脚底的护花之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