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她的传记有很多本,一位后世同胞茨威格的在其中最为著名。那本传记里提到了某个插曲——她惊讶地发现,那个插曲似乎并不是作家瞎编的。

“哦,他当时是被警察和同伴们一起拉走的,罪名是扰乱公共秩序,现在估计刚在警察局交完罚款被放走吧。他是姓……姓……”

“歌德。”麦尔西伯爵轻咳一声。

“对对对!是歌德。”参赞双手一拍,“殿下,他当时在那个大厅里大喊大叫,很不得体……”

他一瞥王储妃神秘莫测的表情,试探着说:“您若是觉得仅仅罚款的惩罚不够,我马上找人去警察局再扣他几天……”

“哦,先生,”安塔妮亚忍住差点笑出声的冲动,“我确实要麻烦您——找人去警察局消去他的罪名,免去他的罚款。”

“另外,希望您能帮我送一封短信给他。我希望能邀请他到凡尔赛宫来,做我的客人。”

……

1770年5月7日的太阳升起不久,安塔妮亚再一次踏上了奥地利与法国交界处莱茵河中间的小岛上。

上辈子,她直到走进这座交接大厅里时,才震惊地得知她需要在奥地利随行团的全部成员面前脱得一丝不挂,然后由诺阿耶伯爵夫人给她递来一件法国产的丝绸衬裙。

当时,十五岁的她根本等不及向伯爵夫人行屈膝礼就从她手里一把抢过了衬裙,胡乱给自己套上,然后几乎是哭着扑进了伯爵夫人的怀里。

但如今终于不用了。

这一次,安塔妮亚毕竟是自己率先提出了这个交接仪式——事实证明,人们在做计划时,往往会受到原本计划的影响,而空想一个出来则更加天马行空。

这一次,她自己提出的仪式让她走到法国这一边的国境线之后,才遣退除服侍人员之外的所有人,从从容容地换上了法国产的衣料。

至于在服侍人员面前换衣服么,就算上辈子的她不习惯,经历了二十多年后也早就毫无感觉了。

国境线上的仪式终于完成,接下来便要朝着贡比涅森林疾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