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全国共有两千六百万人,第一等级的贵族与教士仅占其中不到百分之三,却占有了不成比例的巨大财富与土地。他们享用着祖先抢掠而来的财富,却拥有税收豁免,用你们的血汗钱构筑他们奢华靡费的生活。路易十六和我都认为,这样绝非正义。”

“凡尔赛不是法国的中心,更不是法国的全部。我们曾经走访这个国家的各个角落,我们听到了那些组成了人民绝大多数,却几乎从未发出的声音。曾经,他们无法表述自己,他们必须被别人表述……但现在,这些声音将成为王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罪恶已经在所有人面前发生,暴行永远也无法阻止我们的决心。我将废除贵族与教士的税收豁免,在法兰西的法律面前,当人人平等。”

这份报纸就像以前的无数份一样,在短短时间内就传遍了整个巴黎。

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政论小册子,“是谁给了贵族和教士踩在我们身上的权利?上帝何时指示我们,我们必须要养活他们?”

“他们的地位不是与生俱来的,不是上帝赐予的。他们就是法兰西的蛀虫!”

巴黎的人们原本就对讨论政治十分热衷,在这种前所未有的混乱时刻,更是几乎群情激愤。

对于占这里绝大多数的市民来说,他们从新国王即将上任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在期待他所承诺的税收改革——直到他们亲眼目睹暴行在光天化日下发生。

人性就是如此。当一件事长久以来都是如此时,人们往往难以察觉它存在的不合理之处,任何改变都需要额外的推力才能进行。

但一旦有人说出“要改变”的时候,就像猛然打碎了一堵看不见的墙,让人骤然发现那些长久存在的习惯与制度是这样的不合理,他们一刻也不能再忍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