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睁大眼,视野翻转了好几圈,他瞪着漆黑的夜空,不可置信,“怎么会……我的头?”

他的身体从断口处焚烧,扩散到全身只是时间问题,他马上就会灰飞烟灭。

累转动眼眸,乍然看到了从隐蔽处飞奔出来的雅治,他无声的张开嘴,像是哑了一样憋出了几个残缺的音节,突然暴怒地尖叫起来,“哥哥!哥哥!哥哥救我——!你为什么没有保护我啊,哥哥保护弟弟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你刚才一直在旁观,战斗的却是我,啊,啊——”

他说着说着就哭喊起来,“你为什么不能再强一些,你为什么不早一些成为鬼,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被他们当成种族的叛徒杀掉吗——?!”

雅治冲到他的身体旁,抱起他的头徒劳的贴回原处,试图用蛛丝把断口缠起来,

“没有用了,被杀鬼人的刀砍断脖子就恢复不了了……”累哽咽道。

雅治颤抖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他怀抱起累的身体,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胸腔震颤脊背弯折,像是命不久矣的肺痨鬼一样。

见雅治惨白的脸色,和他眸里明显的不舍痛苦,被雅治抱起的白发鬼忽的情绪平静下来,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雅治,眼泪仍扑簌簌的掉落,“你为什么不跑…姐姐让你跑的吧……”

“我怎么能跑…咳,我们是兄弟啊。”

本来年纪再大一些,就能当累的父亲了。

这场过家家,对鬼来说是折磨,对雅治来说却是真的贯穿了他十七年的人生。

消散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累的身体便只剩眼睛,他什么字也吐不出,只能用含满泪水的眼睛在最后时刻凝视着雅治,

好害怕……

去往黄泉的路上,要一个人了……

怀抱着轻盈的身体残肢,雅治拾起了杀鬼少年的日轮刀,

累眼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