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没有问出口,如果?世界上只有两只怪物,他也?没有勇气?寻找自己的同伴,他宁愿永远孤独,也?不肯打开心扉。

当时的烛光也?是像此刻一样?摇曳,倒映在着津岛柊时水黑的眼瞳中,她等待太?宰治吹灭蜡烛后,才专注而认真的对他说,

“活下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坚持活下去,即使孤独又痛苦,但?是总能?碰见一件,让我觉得,我坚持到这一天是有价值的事情。”

“真的能?够有让我觉得活下去也?是有意义的事情?”那个时候的太?宰治仍然还是个孩子,即使早慧,仍旧想在津岛柊时这里得到一个清清楚楚的答案。

“是啊,会有的。”她眼中流转着温柔的水波,像是满天的星辰都撒在她的眼中,“能?够遇见你,就?是我坚持到今天的价值。”

“我曾经?茫然的活着,直到遇见你,太?宰,你就?像是我的一面镜子,我的生?命或许没有任何价值,但?是你不同。”

“你的生?命是有价值的,我帮你庆祝生?日就?是想让你知道,你的生?命并不是毫无意义,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你就?是奇迹,活下去,只要活着就?会有另外一种可能?,你总有一天也?会找到活下去的意义,哪怕痛苦,但?那个时候你就?不会再是孤身一人了。”津岛柊时说完,合上双手,闭上眼睛,“好了,小孩子别想那么多,快许愿吧。”

在那之后,太?宰治就?没有问过她这些问题了,因为得到她的答案的那一刻,他就?清楚的感受到,为什么明?知道是痛苦而无望的爱恋,还会有那么多人飞蛾扑火般爱着她,太?宰治告诉自己,这太?危险了。

回避危险,这是他的求生?本能?,他心中的胆小鬼告诉他,后退,后退。

别再靠近。

但?是他也?没有办法真的离开津岛柊时,光怪陆离的人间,只有他们能?够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对方的灵魂。

十八岁的生?日,依旧是和津岛柊时一起过的,居然就?这样?,过了四年,津岛柊时不再是那个比他高,牵着他在前面走的大姐姐,她头顶的乌黑亮丽的头发,是过去的自己从来看不到的。

太?宰治已经?长大了,但?是津岛柊时从来没有变化。

津岛柊时是一个恋旧的人,家里的摆设基本没有什么变化,这里的时间就?像是停滞的,变化的只有太?宰治,他将?腿随意的放在木桌下,桌下的空间拥挤狭窄,他印象中,木桌下明?明?是一处宽敞的地方。

但?是,没关系。

他会将?一切保持原样?,既然变化的只有太?宰治,那么他就?将?自己的心态保持原来的样?子。

他不愿意生?活有一点点的变化,小心翼翼的将?一切维持原样?。

不去想十年二十年以后,只看现在就?够了,现在的他想要永远留在这个最幸福的时候。

如果?幸福会消失,那么他宁愿在这一刻死去,这样?他就?不会失去,就?永远拥有了幸福。

所?以,一切想要阻碍他的幸福的存在,他都会一一挖掘,一一铲除。

太?宰治闭上眼睛,在一成不变,只是蛋糕上的蜡烛数量不断增加的房间中,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

这一年的横滨,暗潮汹涌,来自欧洲战场上的‘灰色幽灵’藏身于国际贸易的货船中,悄无声息的爬上了日本沿海的土地。

他们的首领,是一个银色中长发束在一侧,面容坚毅,身材高大的男人,即使他穿着和乞丐差不多的破破烂烂的灰色斗篷,却丝毫不显得邋遢和落魄。

他的胸前挂满徽章,五官深刻,眉间有重重的皱痕,可以猜测的出,他一定是一个严肃而充满威严的领导者。

他的身形挺拔,站姿笔直,但?是只要看看他冷峻的脸上,那一双如同古井一般死寂的眼睛,就?会明?白——

他是曾经?茂盛生?长,此刻却早就?已经?凋零了所?有的叶子,枝干灰白,枯死了的树。

一个手下走到他的身边,行了一个军礼,“江之岛给您的计划书,他说已经?规划了好了,按照他的计划,先在横滨……”

“我知道了,不用继续向我汇报,这些我都不关心。”安德烈·纪德,也?就?是这一群‘灰色幽灵’的领导者,打了一个手势,滔滔不绝的士兵立马安静了下来,将?江之岛给纪德的信递给他以后就?归队了。

纪德接过计划书,这是一份手写的计划书,从外表来看未免或许花里胡哨,看起来像小学生?的图画作业,纪德只记得翻过前面几页,先到写着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