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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太宰治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从裹着?绷带的脸上,他看不出一丝的感情。“太宰,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江之岛深深的注视太宰治露出的那一只沉沉的黑色眼瞳,“无法感受正常的感情,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其他人?都是异类,不是吗?”

“感情没有意?义,活着?没有意?义,死亡才是永恒,游走?于死亡的边缘。你?——”江之岛盾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认真,

“你?真的感受的到活着?的意?义吗?”

“你?做这一切,拼命的活下来,到这里来杀死我,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一切真的是出自你?个人?的意?愿吗?还是说,你?觉得不做不行呢?”

“你?现在问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太宰治举起枪,面?无表情地问,“你?快要死了。”

“到我这边来吧,就算我死了,你?也可以接替我的位置。来吧,你?不怨恨吗?这个世界只有你?能看见的绝望荒芜的景色,只有你?能体会的绝望,也让那些看不见,却嘲笑我们,妄图解救我们的人?来看看吧。”

“太宰,你?是属于黑暗的,你?是天生的绝望,为什么要让那些东西将你?拴住?将绝望传播向全世界,才是我们该做的事?情啊,将什么感情都抛下吧,品味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绝望!”

江之岛盾神色狂热的向太宰治伸出手?。

回应他的是一枚钉上他的胸口的子弹。

“啊,是吗,这就是你?的回答啊,但是……”鲜血在江之岛的胸口开出一朵红色的花,他却笑的满不在乎,“这些……你?觉得这样就够杀死我吗?”

“那么……”

太宰治走?上前?,纯黑色的大衣披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的步伐摇摆,他的脸在阴影里,皮鞋发出节奏的轻响。

站在江之岛身后的津岛柊时发现,太宰治离开的这几个月,又长高了许多,和之前?几乎是判若两人?了,少年的气息从他身上褪去,五官依旧清秀,可是和十五岁的时候的雌雄莫辨的秀丽比起来,变得更加清俊,也更加成熟了。

当一直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察觉出他的变化的,在他离开几个月后,津岛柊时才蓦然发现,他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牵着?她的手?,需要仰望着?她的孩子了。

太宰治走?到江之岛盾的面?前?,俯视着?他,抬起右手?,苍白?的手?腕被雪白?的绷带松松缠绕,他像是指挥乐队一般轻轻的挥挥手?。

此起彼伏的枪声刹那响起。

精巧的绘制着?圣母,圣子,耶稣受难的彩色玻璃出现蜘蛛网般的,细细白?色线条的碎痕,这些碎痕渐渐扩大,终于碎成无数片,有着?圣母慈悲的微笑的玻璃落在地上,变成晶亮亮的一地碎片。

光秃的玻璃窗框上,透出东方日出的光晕,橙色的花从山上开放,渐渐的上升,染红一片天空,渲染成粉色,紫色的朝霞,教堂外枝桠横生的枯树,黑漆漆的,像是伸长了手?试图戳破天空,那一片阳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中,埋伏在许多穿着?黑色西装,端着?枪的人?。

当他们沉默的站在那里的时候,是很难发现他们的,但是当他们开枪,枪‘口冒出刺眼的红红黄黄的光芒,一闪一灭如同放烟花时,就没有人?能够忽视他们的存在。

太宰治的手?没有放下,枪响就一直没有停下。

这些子弹精准的击中江之岛盾的身体,贯穿手?腕,大腿,肋骨,肺部?,胸口的伤痕不断出现,一朵一朵鲜艳的花在他的身上盛开。

子弹穿透空气发出的咻咻声贴着?津岛柊时的耳朵,她一动不动,太宰治站在江之岛盾的前?方,津岛柊时站在江之岛盾的身侧,子弹精准的击中江之岛盾,只是弹道的风拂动她的头发。

这么近的距离下,血液飞溅到太宰治的脸上,他面?无表情的伸出拇指碾掉血液,仍旧有一滴两滴飞到他缠绕着?的雪白?绷带上,迅速渗透开来,染红一片,倒像是他流出的血液。

这一场漫长的枪响不断回响,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江之岛盾倒在地上,太宰治才慢慢的放下手?,枪响空荡荡的回响在教堂之中。

一阵寂静,偌大的空间,只有江之岛艰难的呼吸声,他的肺部?被打穿,发出风箱般痛苦的呼吸,谁都没有说话,远远的传来钟声。

一声,两声,三?声……是清晨七点的钟声。

江之岛盾身中无数枪,身体被打的破破烂烂,血液流淌在地上,成为一小滩红色的湖泊,粉色的头发也饱吸血液,凝结成一块一块,长长的睫毛上挂着?血液,随着?他的颤抖,扑扑簌簌的从眼角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