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第六子,天和帝仿佛天生就生性凉薄,李阅一跪下,立即有人通报御前,天和帝讽笑一声,照常批折子,用食,宠幸妃子,仿佛把李阅抛诸脑后。

这是父子?分明是仇人。

即便跪着,身姿比大部分站着的人要挺拔,直挺的背部叫嚣着不屈与执拗,走近了,看他双目发寒,雪沫压低了睫毛,合围着的双眸冰冷彻骨,似淬了毒,看得总管大太监心中生生打了个寒噤。

弯腰行了拜礼,他恭谨道:“皇上让咱家转告您一句话――要跪便跪,自己的性命便自己担着,休想以命要挟。”他错开诚王看过来愈发沉凝的眼神,见诚王许久未作反应,他沉默良久,忍不住道,“王爷,您还是回去吧,皇上已经歇下了,之后不会召见任何人。”说完,欠身倒退,然后转身折返。

宫门又重新关上,季壹和季贰交换一个眼神,眼中具是欲言又止。

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劝李阅先回去再做打算,一道强悍的气息陡然传至,季壹季贰心中大骇,一同按上刀柄,正要拔刀,瞬息之间一道黑影自天而降,轻飘飘地踩着还松软的雪地。

待看清来者,季壹季贰异口同声诧异道:“季陆!”第一,惊讶于许久不见的季陆在这时出现,第二,惊讶于季陆武功精进了许多。

盛权稍一点头示意稍后再叙,膝盖一弯,单膝跪在李阅跟前:“季陆来迟,请殿下恕罪。”

“季陆。”李阅抬起眼来,一字一顿。

话落,眼睫眨动,咔嚓一声,眼里的冰川开裂,有崩塌之势,眨眼间冰消雪融,逐渐回春呈现出生机。

盛权眸光也逐渐柔和。

李阅单手捏住眼前人一边衣襟,他向来矜持内敛,弯下了腰,低头不让人瞧见自己的面庞,这个动作,叫他发顶几乎顶到盛权胸膛:“你事情办好了?”

“不负殿下所望。”打掉他身上的积雪,盛权解下披风兜头罩住李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