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阅静静坐着,良久才道:“推我回去。”

仆役对季玖点点头,推着轮椅上的李阅离开。

目送两人离开后,季玖转身看向毫不知情的少年,迈开步子。

“把腿放下吧,有辱斯文。”

盛权声音发苦,似乎遇到难处:“师傅。”

“嗯。”季玖施施然坐下,言道,“诚王殿下的医案阿陆看过了,想来心里有了成算。”眼神意有所指地瞥过拔下的针,其中两根竟大咧咧地扎在死穴上。

饶是季玖胆大心细,又见惯了生死,也难免心惊肉跳,若不是盛权神色无恙,眼下就不是从容说话了,他冷笑道:“学医意味着慎独,可你做的什么?想一出是一出,行事没个轻重,小心惦量着自己的小命,莫要救人不成反害己。”

说着,伸手拍一下盛权的后脑。

摊上这么个师傅,盛权闭了闭眼,暗自叹息。

这人说是男人,长得却雌雄莫辨,性格也一言难尽,有些像原世界盛氏一族另一脉的一个堂姐,有些辣,恼火时喜欢对亲弟动手动脚。

活了两百余岁的盛权每回受这一下,仿佛自己就是个年纪轻,冲动轻率,总是犯错的弟弟。

季玖之所以会担忧,虽然嘴上说话夹枪带棍,是因为他不了解其中的关窍,因为有灵力傍身,盛权才有恃无恐。

盛权木木地扣着后脑,望着师傅的眼神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我日日在木偶上练针,今日真刀实枪上阵,心头有一疑惑不明白,向师傅您讨教。”

季玖自己动手泡茶,完了搁鼻下嗅闻,敛眸随意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