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会认为凭他自身能劝动李阅,从而归功于自身。

事实上全是仆役的臆断,说动李阅的是仆役认为只是锦上添花,对比“顾姑娘”、“两三个时辰”无足轻重的“滋补”两个字。

“顾之依做的饭食您就安安心心吃光了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可个店了。”季玖别有意味的笑容在最近一次诊脉后变得真挚,发自内心替李阅感到高兴和宽怀。心说就算你在我面前情难自禁,喜极而泣,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然而却见李阅漆黑眉目软化,笑意氤氲,嘴角上扬角度含蓄,笑不露齿,似乎高昂的情绪转归平和。

季玖唏嘘不已:“殿下情绪自控之厉害出乎我所想。”

“只不过知道得比你早罢了,汹涌情潮离闸后已经逐渐趋于平缓,”李阅两根手指掐在大腿内侧,身体后仰,闭上眼睛体会,“我感觉到了,尽管很渺茫。”那种若有若无的微末痛感经由神经末梢传递至大脑中枢,却是表达出一阵阵的愉悦感,日复一日地收敛情绪让他不至于失控地表达出来,但愉悦感却是切切实实的。

在内心更深处李阅其实知道兴奋劲被他自己推至了虚高,愉悦被“应该的”定性了,双腿恢复如初于他而言很重要――换作是被磨难打倒艰难向前爬行的李阅,估计会这么想。在李阅二十三岁的人生中,有的打击不能称为打击,有的打击是生命不能承受的负荷,为之一蹶不振,一度甚至宁死而不苟延残喘……

今时今日他凭本事在两腿瘫痪的阻碍下顶立天地,那么两腿的痊愈也不再那么至关重要,能恢复自然最好,不能恢复惋惜之余也不会一直沉溺于低迷。

――季陆。

想到这里,这两个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他必须承认,这其中大约有一点季陆的功劳吧。

季玖:“听起来那样玄乎其神的话殿下能放进心里并照办,能对属下没头没脑的话抱以信任,这很好,请一定要继续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