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些什么?

当初复又在沈府中醒来,发现自己悲哀的源头——嫁入辅国公府之事还未发生时,是怎样的欢欣雀跃?又是怎样的一遍遍在心中发誓,绝不重蹈覆辙。

如今这才几个月,便都给忘了?

况且,无论如今的宋珽与上一世如何不同,十年之后,他终归还是要病死。

难道自己还要再给他捧一次灵位不成?

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渐渐地冷了下去,仿佛一簇火苗方才燃起,便被掐灭。

她慢慢低下头去看自己纤细的手指,掌心中似乎还有方才交握过的温度,令人心绪微微一澜。

她忍不住地想着,毕竟是重来一世,已经有无数的事情在她的眼前改变了。

她入宫当了女官,沈静姝远嫁,陈氏病死,那为什么,为什么宋珽却还要如上一世般无声无息地病死?

想至此,她心中蓦地一跳。

是啊,既然一切都已经重头开始,那为何宋珽还会病死?

这一世里,他不再缠绵病榻,也能来宫中当值,还能在门外为她抚琴,他的身子明明还没有坏到药石无灵的地步。

也许,一切还来得及挽回。

沈陶陶细细想了一阵子,终于摁着自己的心口慢慢地躺下了。

庭院中的凤求凰终于奏罢,宋珽似乎是换了一首更为舒缓而悠扬的曲子。

沈陶陶闭目细细地听了一阵,于半寐半醒间终于听得是一首‘金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