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泰忘了最初是不是一个人,是那个男人有送他到横滨来,还是他自己坐车来的?

听说他要复仇,男人耻笑他,说他执念深,于是他毫不客气地反驳:“你不是也一样。”

妻子死去,扔下孩子,难道不是对妻子爱得太深,甚至不愿看到儿子的脸吗。这话却并未戳中男人的痛处,他冷哼了一声,似乎不在意。

张安泰有一瞬在想,他是否将自己当成了被他放在其他地方的儿子的替代品,也不知那孩子远离这样的父亲是可怜还是幸运。

不过至少,他的父亲不会像自己的父亲,想亲手杀死他。

他来到中华街后不久,中介主动联系了他。两人此前并未见过面,名为孔时雨拨通了电话。

第一句话是:“是张吧,跟着伏——哦,他改姓了——你就是跟着禅院的那个吧。”

第二句话是:“你老师去地狱了。”

那是个夏秋之交,经过稍显闲暇的夏季,咒术师忙了起来,咒术师杀手的工作也增加。

听到这件事,张安泰并不意外。那个男人杀死了张安泰的父亲,或许并没有这种意图却让张安泰活了下来。

他无处可去,跟着男人走,男人将他带在身旁一年有余,教了他腿脚功夫。

伤心吗,难过吗,都没有,有些释然罢了,这个世界终于解放了不快乐的人。

“我从没认过他作老师,他也没将我当徒弟。”张安泰通过电话问道:“要是找我出葬礼钱,我也有些积蓄。”

“他的葬礼不用你操心,自有他家的人给他收尸。”孔不知怎么的放声大笑:“我找你是现在缺人。你跟过他,也算咒术师杀手了,接任务的吧。”

张安泰还记得,当时自己坐在白色台阶上,仰头看着明镜似的蓝天。

天是那么蓝,却照不亮他心里的阴霾。

“最近,我有更重要的人要杀。”他对孔说:“能接任务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