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哥哥都出这么大的意外了，我冒着触犯这里的神的威严的可能性救你来了。”路鸣泽如同身在陆地一般在海水中行走，指了指他们底下的尸守群。

“也许一两只尸守并不可怕，但它们联合起来连航母作战群都能冲垮。并且，那个大东西苏醒了。”他指着半沉没入地幔层的海底古城说，“那是有爵位的纯血龙类，血统极其优秀。它的尸骨被人用炼金术制成尸守，在它的骨骸上为城市奠基。”

“次代种嘛？我觉得我能砍死它，只要上升到海面去。”路明非也意识小魔鬼出现时整个世界都会改变，他在海里说话也不受影响，于是他漫步到路鸣泽前面，捧住他的脸，“告诉我，下面那座塔记载了什么？你曾经被人挂在十字架上？”

“哼哼……”路鸣泽哼哼鼻子，不回答他，“哥哥你吞食了四大君主的胎肉，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什么。”

“哥哥不愧是哥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怪物呢。”路鸣泽眼神复杂，最后看了一眼海底古城，消失了。

一切都好像没有发生过，路明非顺着绳子游回去，世界恢复正常，在轰鸣与水声中他们逐渐回归海面。

布谷鸟一直低着头闭着眼不敢看他，也不可能在路鸣泽出现的时候还能正常活动，他其实并不知道路明非把龙王胚胎当冰镇西瓜吃，也不敢想。

海面上射下来了光，但他们也被尸守群包围了，以及蜂群般的鬼齿龙蝰从一头黑色巨龙的腹腔中游出来。

鬼齿龙蝰是传说中的生物，说是鱼，其实更像蛇，它们身体细长，尾鳍和胸鳍都很小，口裂巨大而狰狞，满嘴的透明的牙齿如匕首般探出口外。这种东西很恐怖，它们什么都吃，无论是铁矿石还是血肉，它们的牙齿连龙鳞都能穿透，更别提钢铁了。

它们的数量是尸守的几十倍，作为先锋将路明非一行人团团围住，但又不轻举妄动，因为它们不和尸守一样是已经死去的生物，作为龙类亚种，它们会本能听从血统更高贵的血裔的命令，而它们，在路明非身上感知到了，王的气息。

现在的它们只是好奇地观察路明非，甚至有一条腹部臃肿、体型明显更大的母龙蝰轻轻摆动细尾向他靠近，它头上的触须散发着点点银光，此时小幅度地摇曳，在感知路明非的气息。

而那头黑龙显然就是路鸣泽口中的次代种，它的金色瞳孔仿佛巨烛，朽烂的身躯上披着古老的甲胄，甲胄层层叠叠以青铜锁链连接，那只剩肋骨的腹腔就是鬼齿龙蝰们的巢穴，此时尚还有几条零星的龙蝰在其中游动。

毫无疑问，这是尸守们的王，它被众多体长超过五米的尸守簇拥在最中心，双目紧盯龙王胚胎。

死去的，被炮制成尸守的它们已经失去对王的畏惧，因为它们现在是只有嗜血本能的冷血兵器，除了嗜血与战斗的本能，它们什么也没有。

布谷鸟已经睁开眼睛了，往外吐了个水泡，摸了摸自己像树叶纹理般破裂的皮肤，露出一个苦笑。

他闭眼除了是不想和路明非对视以外也为了保护自己的眼睛，从高压环境中退出来让他有一种难养的舒适感，这种感觉令他昏昏欲睡。

现在尸守之王、尸守群与龙蝰群的龙威细密地覆盖过来，本就不堪重负的他自己受到了巨大的精神冲击，现在有些昏沉，连握杠都抓不稳了。

“坚持住各位，我们离海面只剩不到一百米了！”残阳的声音传出，他同样已被尸守群和龙蝰群震惊，密集地令他头皮发麻，两者加起来的数量已经达到一个堪称震惊的数字。

路明非倒是较为镇定，看着凑过来的母龙蝰，发现它没有攻击意图后将目标转移至尸守之王，这可真是大家伙，体长超过五十米，张开双翼在海水中滑翔，挥舞利爪要向他抓去。

低温蔓延，尸守之王瞬间就被冰封，结成一道巨大的冰棺向深海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