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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长出一口气,眯着眼睛:“纪叔叔,我知道你现在想要弥补山姜,但是你们之间已经不可挽回了,错了就是错了。就像是哪怕你再忏悔,杜婉阿姨不会回来,山姜童年的记忆也不可能抹去一般。”

纪长松后退一步,眼眶微微红:“我知道……”

“你不知道。”楚凝视线紧紧盯着他,带着无形的压力,“你调查到的只是他们以前受的一些苦,你不知道他们的心情,他们那时候的言语。”

纪长松微微一愣,呆呆看着楚凝,竟下意识想要拉住楚凝,因为颤抖的手只能僵硬在半空,他的声音也带着颤抖:“……他告诉你……他和婉婉的以前了?”

无论他怎么问,纪山姜对童年只字不提,他很想从纪山姜的记忆中,知道杜婉,了解杜婉经历的一切。哪怕那些记忆有如饮鸩止渴,听了反而会更加痛苦,他也想知道。

只是纪山姜不告诉他。

纪长松声音哽咽:“求求你……告诉我。”

“好,我告诉你。”楚凝应得很干脆。

应下后,她在纪长松期待的视线中,将在纪山姜那儿听到的经历,全部告诉了纪长松。

包括纪山姜上学被撵,杜婉辛苦挣钱又送他去;包括杜婉终于放弃送纪山姜上学,最后自己在家里教他念书;

包括他们被赶出来睡在天桥下,杜婉去翻垃圾给纪山姜找吃的,然后饿着肚子给纪山姜讲故事;包括杜婉偷偷上夜班半个月,给纪山姜换蛋糕回来过生日;

甚至包括那么痛苦的岁月,杜婉温柔地为纪山姜编制的一个个美好未来……

楚凝平铺直述,却将一对母子的艰难生活全部讲述了出来,他们再苦再累,但他们相依为命,带着对未来的期许,熬过一个又一个寒冷饥饿的夜晚。

尤其是那个被生活摧残,却依旧以温柔待世界的女人。

可那个女人死了,纪山姜有了富裕的生活,却没了那个温柔将他搂在怀里、爱着他的母亲。他在纪家的十年,只有冷漠和嘲笑。

“野种”“私生子”“小三的孩子”“二世祖”……这些一个又一个不属于他的侮辱性词汇,给他的这十年带来了不知道多少痛苦。

甚至说他还活着,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