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乔她们的话中听出来,她爹的意思是皇族中人,若是一直高高在上,到底是没法真正地做到爱民如子,古有晋惠帝何不食肉糜,定安帝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选择将唯一的女儿下放到基层,去体察一番民间生活。

不过为了安全着想,定安帝十分体贴地给姚盼捏了个假身份。

现在,姚盼是她小叔叔——燕绥王的某个远房小亲戚,与皇族沾亲带故,身份尊贵,又没那么尊贵。

应该是太行书院收到过年纪最小的孩子了,但愿她不会在那一堆天之骄子中,过得太艰难,姚盼心酸地祈祷着,毕竟现在她身边没有君甜甜这个十全打手,只有宗长殊这把时不时出鞘的冰剑,还会冷不防在背后捅她一刀那种。

姚盼离宫那天,谢乔用绢子揩了揩眼角的泪,感伤得不行,“小小年纪,就要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吃苦,唉,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我苦命的小殿下,连自己穿衣都不会,可怎么办啊。”

姚盼:……

王淑妃扬了扬手腕,啐她一口,“什么鸟不拉屎,我说妹妹你好歹也是太行的嫔妃,能不能文雅点?”

谢乔哀怨地瞪她一眼,又往姚盼的包袱里塞了点吃的和用的,碎碎念叨,“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臣妾啊,一向是拿殿下当亲妹妹疼着的,我家里的小妹,生下来体弱多病,早早地就夭折去了,这几年,我夜里做梦老是梦见她,一醒来枕头上都是泪。

殿下也别怪我啰嗦,人年纪一上来就有这毛病,特别舍不得身边有人离开,你看你还这么小,就要出远门,陛下得是多狠的心啊,唉……”

她说着说着,竟然有点哽咽。

“不要哭哭嘛,梨梨又不是不回来了,娘娘亲亲。”

姚盼抱着谢乔的胳膊撒娇,站到凳子上,亲了亲谢乔的脸颊,香喷喷软乎乎的。

姚盼做这个做得行云流水,这都归功于这几天谢乔天天来抱她,一抱着就亲,姚盼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十六七的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