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昨晚在春和殿设宴,通宵达旦,实在没有精神,怕是只能误了他的早课了。

宗长殊听罢,不顾监察宦人的恳求,拂袖便走,满腹怒火地回到府中,喝了好几壶茶,都咽不下这口气,恨不得立时冲到春和殿去拿人,提着她的耳朵训诫一番。

冷静以后,告诉自己,不要同她计较,殿下年轻,顽劣贪玩情有可原,还需好好引导才是。

谁知,宫中突然传来,陛下即将御驾亲征,令宗家长子随行的消息。

再之后,便是战场上的事了。

战场上刀剑无眼,杀机四伏,人的性命如同蝼蚁,随时都有可能丢掉。他常常想,要是可以活着回去,他就亲自去见她,告诉她,他有多喜欢她。

一定要活着回去,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他就会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

可是,当他最后真的活着回去了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

“醒了?”

自从那天他喝醉跟她吐露心声之后,宗长殊是底裤都不剩了,在她面前,就是赤裸裸的状态,姚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

青年身上盖着一条薄被,穿着单薄的寝衣,多日的囚禁折磨让他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更显得英挺俊美。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有点空洞,却又分外清澈。

宗长殊的表情努力维持在一种,冷漠寡淡的边缘,手指却无意识地抠着垫絮。

姚盼瞟了一眼,凉凉地说:

“别抠了。再抠就坏了。”

他立刻停手,充满反抗地冲她看了过来,耳根却是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