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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 怕是为了容家小子来的吧,”太后转动着手中的佛珠, 小臂搭在了掌事姑姑静心的胳膊上,“让她进来。”

因为舶来香一事, 容勋入狱,宫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太后自然清楚。

掌事姑姑静心略有皱眉,太后常年吃斋念佛, 不问前朝, 鲜少插手政事。华阴郡主竟然来找太后求情,这不是踢石板吗?

易瑶身着烟灰色宫裙,落落大方的走进来, 冲着太后,福福一拜。

“瑶瑶今日怎么得空到哀家这里来?”太后明知故问。

易瑶浅浅一笑:“听闻近日太后在抄佛经,为天下祈福, 瑶瑶心有所感,也抄了一份佛经, 想呈给太后看看。”

她只字不提容勋的事,而是叫婢女呈上了佛经。太后扫了一眼,字迹娟秀, 倒能看出来是平日下功夫了的。

太后微掀眼皮,暮色沉沉道:“你可知哀家为何抄佛经?”

易瑶垂着眼睑,乖顺安巧道:“为国民祈福, 愿上苍眷顾大景子民身强体健。”

“说得不错,”太后听顺着她的话茬往下继续说,“近日京城皇宫大肆舶来香,弄得家破人亡,国库空虚,哀家看得也于心不忍。”

易瑶仍然垂着头,双手交叠在膝盖上,静静的听太后叹气后,才缓缓无奈道:“瑶瑶想的与太后一样,来宫里的路上,到处都是讨饭的妇孺,男子骨瘦如柴,农田废弃,无人劳作,街边也没有人摆摊卖包子了,常去的铺子也关门了,京城处处一副残败破旧的景象,实在可怕。”

她没提容勋,反而为太后描述近日京城的画面,说话语气之间,还带着哭腔,令人听着心酸叹气。

太后面容有所感动,浑浊的老眼微微垂下,盯着手中转动的黑色锃亮佛珠,抿了抿唇,叹气道:“舶来香有害处,皇帝遭了蛊惑,还赶走忠臣,确实不对,哀家有错,这次不得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