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出内力,忘忧缓缓吐了口气:“苏楼主,你若信得过我,便让我来治吧。”

苏梦枕也缓缓吐了口气:“苏某自然信得过。刚才姑娘有的感觉,苏某也有。”

忘忧惊奇的看着苏梦枕。苏梦枕道:“熟悉,契合,你的内力探进来时我本想压制经脉不做抵抗,但是我发现,我的经脉不光不抵抗,反而欢迎得很。你探过一处,我便觉得那处隐隐欢愉,你收回内力,我便觉得留恋不舍。”

忘忧道:“你能感受到我探查的路线?”

苏梦枕从手腕起,指向心脏,指向双肺。“最初只是两条,然后就变成千丝万缕一般探向四肢,扫过每根血脉。在我腿上伤处尤其停了许久,我说的可是?”

忘忧点点头:“苏公子怕是真的和我师门有旧了。”

苏梦枕感受着身体上下许久没有过的轻松欢愉:“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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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半堂里,雷损正耐心等着狄飞惊洗手。

雷损并不太急,他知道狄飞惊一定会向他说出来。无论任何人像狄飞惊说话那么有分量、判断那么精确,他都有权卖个关子,高兴时才开口。

今天的等待似乎格外长了些,雷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试探着道:“苏梦枕的身体?”

他一问,狄飞惊马上就说了。

“他是真病,”狄飞惊庄严地道,因为他知道自己所下的这个判断足以震动整个京城、半个武林,“他全身上下,无一不病。他至少有三四种病,到目前为止,可以算是绝症。还有五六种病,目前连名称也未曾有。他之所以到现在还不死,只有三个可能。”

他深思熟虑地道:“一是他的功力太高,能克制住病症的迸发。可是,无论功力再怎么高,都不可能长期压制病况的恶化。”

他的眼睛又往上睇去,雷损静静地等他说下去,他的脸上既无奋亢,也没怒愤,他的表情只是专心,甚至近乎没有表情。这是狄飞惊最“怕”的表情,因为在这“表情”里,谁也看不出对方内心里真正想的究竟是什么。“第二种可能是他体内七八种病症互相克制,一时发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