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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后一对秀眸全神贯地凝视了他好半晌,才展颜微笑道:“若惜挑的好夫君!你的武功不错,胆色更是过人。怪不得连自视甚高的阿摩也对你赞赏有加。”

阿摩是杨广的小名,凌风如何不知,却对这位昏君的赞赏敬谢不敏。他感觉是个境界的问题,就像一个女人得到刘亦菲夸上一句美女,心里可能会高兴好些日子,但同样的称呼若出自凤姐的玉口,难免会嘀咕半天,认为其中的真实性值得商榷了……

更叫他不爽的是萧后着重强调他“胆色过人”,这“胆色”二字蕴意极深啊。许多人都有心无胆,他凌某人可是色胆包天,这萧后长得如此祸国殃民,岁月的流逝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真让人恨不得立即大快朵颐,囫囵享用。

唉!可直到现在他仍未有丝毫行动,关键还是怕那几个字——影响不好啊。

凌风摸了摸鼻梁,没有提及今晚萧后候他的用意,而是说起了殊不相干的事道:“听闻当年袁天罡为萧后相面,有八字披语,可是真的?”

萧后美目射出懊恼之色,道:“袁真人一句戏言,岂可当真?”

原来萧后是南朝梁国后裔,西梁孝明帝萧岿之女。萧氏出生于二月,由于江南风俗认为二月出生的子女不吉,故由堂叔萧岌收养,萧岌过世后,萧氏辗转由舅父张轲收养。而这张轲家境贫寒,所以本贵为公主的萧氏亦随之操劳农务。

隋文帝即位后,立长子杨勇为太子、封次子杨广为晋王。之后文帝希望从向来关系良好的西梁国选位公主为晋王之妃。萧岿知道后开始占选,但占卜所有留在身边的女儿,结果却皆不宜,最后不得已接回萧氏,占之,结果大吉,于是萧氏成为杨广之妻。后来,杨广登基为帝,萧氏以正室身份被册为皇后。

但杨广迎娶萧氏有另外一种说法。

相传在萧氏刚刚出世不久,袁天罡路经西梁,连呼三声“贵不可言”,在萧岿的热情款待下方借着酒兴泄露天机道:“母仪天下,命带桃花。”

此事为杨广侦知,就央求老娘独孤氏在文帝耳前吹枕边风,把这位旺夫运极盛的村姑公主搞到手——她若母仪天下,夫君岂不荣登九五?

很显然,这八字批言的前半部分已经预言成真,但那后半部分就不是那么令人舒服了,更成为杨广心中的一根刺,不免怀疑他的御妻哪天会给他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戴。好在萧后一直恪守妇道,温婉和顺,是以夫妻关系尚算和谐,相敬如宾,杨广无论到什么地方,都喜欢带之随行。

凌风呵呵一笑,转移话题道:“皇后为何确定凌某会来此呢?中秋将近,天气转寒,娘娘也不曾着人吩咐一声,以致教美人苦候,凌某真是罪过,万死莫恕啊。”

萧后对他的油嘴滑舌显然不满,眸间闪过一丝怒意,但她极富涵养,神情仍是恬静,叹息道:“今晚阿摩跟本宫说起若惜的婚事,本宫才知是你使的手段。我本以为你顾念若惜幸福,必会夤夜来求本宫成全你们,谁料你竟是个登徒浪子,轻浮性子,枉废我与惜儿为你的情深似海感动一番。罢了,明日早朝,我就与阿摩说,这桩婚事本宫不允。”

正常人听到岳母大人可能会棒打鸳鸯,哪怕是逗着玩,虚言恐吓,也会就坡下驴,腆下脸来说些奉承话,偏偏凌风不惊不乍,淡淡道:“若是如此,皇后恐怕难向你背后那位交待吧?”

对方没按常理出牌,反而神兵突降,来此一招,在萧后听来不啻雷殛,娇躯轻颤,蹙了蹙秀眉道:“什么背后那位?本宫怎么听不明白?”

凌风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道:“若是只为我与若惜两个小辈婚事,如何当得堂堂一国帝后风露中宵,盛装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