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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之王已经派了他的氏族为您的伪装做好了基础,比如说这两个目击者。”宗像很快地把前因后果带过,然后侧了侧身。仓库角落里站着两个戴着黄金兔子面具的黑衣人,一个女学生和一只猫躺在他们脚边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过去了。“等我们离开之后,她们就会带着我刚才描述过的虚假记忆醒过来,成为看到您掉下来的目击证人。您到时候配合一下就行了。”

虽然宗像说得很快,但威斯曼完全听懂了。青、赤、黑、金四组已经联合起来对付想要扰乱秩序的无色之王,虽然明面上看起来只有青组和赤组的利益合作而已(而且无色之王很可能还不知道这点)。他们让无色以为他成功杀掉了赤组干部,然后带着那种心态找上他。实际上,这些都在四组的预料之中,就像猎人张开了大网,正等着猎物自投罗网。“十分完美。如果我之前同意中尉的观点采取行动的话,大概早就能抓住他了。”他有点自嘲地说。总有一种给别人增添麻烦的感觉……

“不,scepter4并不能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给一个人定罪。”宗像冷静地回答。这也就是他和北白川设计出假扮十束这一环节的用意:坐实对方杀人凶手的罪名,那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地处理这个案件了。

威斯曼觉得他必须对宗像给他的印象打上“滴水不漏”这个标签。“说得很对,怪不得北白川宫家族会找你合作,她们一贯也是如此谨慎周到。”他话锋一转,“不过,你们是从三轮那里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的吗?”虽然计划很完美,但这是通过什么渠道得到的消息呢?这已经不是消息灵通了,而是未卜先知。

“黄金之王也曾经问过同样的问题。”宗像对他的前半句话没有反应(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而只是解释了后面一句。“很遗憾,我们没有认识三轮先生的荣幸。我仅能以个人及scepter4的名义保证,我所做的一切都无愧大义。”他这么说的时候,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墙边的周防挑了挑眉。他正在思考威斯曼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北白川宫家族,原来真是世袭贵族啊——而听到宗像的话,他就张口补了一句:“那我可以用性命保证。”只不过他这么说完,就被宗像果断地赏了个警告的眼神。

“中尉相信你们。”威斯曼看着他俩的互动,若有所思地接了这一句。这结果明摆着,否则对方也不会一直警告他注意无色之王,现在还特意派氏族过来帮助修改目击者的记忆。只不过,第三王权者和第四王权者之间的关系,倒是有得一说的样子嘛。他心里微微一动,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两件事都是。”

对方提醒了他可能发生的事件,已经算是恩惠;而且,如果能控制住力量的暴走,那至少不会重演上次的陨坑事件,总算好事一件吧?这些事情,其实他在飞艇上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决断;而现在他接触到了当事人,更觉得它们都是必须要做的事。难道他多活了五六十年,却要不如后辈有觉悟吗?威斯曼想着,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宗像心中一喜,但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和聪明人说话相当省力气。抓住无色之王只是一件事,而另一件事,显然就是周防的力量问题了。“那我们先行离开,这里就拜托您了。”

威斯曼又点了一下头,目送宗像和周防离开,那两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也随后消失了。他躺到地上,在雪染菊理睁开眼睛的时候,半支着身体坐起来,露出一种略带迷茫的神色。装什么都知道不容易,装什么都不知道可就太容易了。

“咦,这里居然有人。你是谁啊?”少女疑惑的声音响起。

“啊,这个……伊佐那社。”少年的声线偏向柔软,但带着不易察觉的坚定。

外头,两个黑衣人已经回去向黄金之王复命了。学园里依旧十分热闹,还没人知道刚刚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将来会被卷入一场大风波里。如果这次能顺利解决无色之王,那接下来就能专心对付绿王了。宗像远望着那些模糊不清却热情洋溢的脸,心里思考着如何才能把可能的伤亡降到最低。

周防可没有他那么多想法。“宗像,你的答案呢?”既然已经把话说破,现在也不用再绕弯子了,是不是?

“我的答案?”宗像转头看他,推了推眼镜。“和以前一样。”就和黄金之王所说的那样,只有活下去才有可能。虽然他同时也觉得,对方能说出来,那已经是下定决心的表现了;但是,事实才能证明一切,不是吗?

周防哼了一声。他的历史污点在这个时候总是被无限放大。“反正只要把那两个碍事的家伙抓起来就好了吧?”不然以宗像的责任感,肯定不可能有什么心情去做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