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原著里葛朗台夫人是怎么死的——因为丈夫的暴怒受惊,葛朗台又一直不给她请医生,最后缠绵病榻而亡——再对比一下现在,他穿的真的是《欧也妮·葛朗台》吗?

夏尔对此只有一个想法:画风不对啊亲!真的不需要倒带重来吗?

短暂沉默。

“虽然这么说不太厚道,”纪尧姆重新开口,“但这事有点儿古怪。”他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夏尔,“你知道嫂夫人身体如何吗?”

这事当然只能问夏尔,因为最近只有夏尔去过索缪。

“堂姐生日时,伯母虽然有点病色,但我想并不严重。”夏尔这么回答,同时思考有没有什么可能会让葛朗台夫人病情加重——

他拿了欧也妮的金子?没有啊,他还倒送了点呢!

那一盒金币被他伯父发现了?那也没啥可发作的吧?

欧也妮忤逆了他伯父?没道理,他堂姐看起来已经趟过爱河了呀!

“我不明白。”最后夏尔委婉地道。“也许我们该等人来,再看看情况。”

“事实上,嫂夫人和侄女已经在路上了。”纪尧姆回答。如果说他的疑虑有一部分是因为他哥哥竟然给他写信的话,这种先斩后奏占了更大的一部分。怎么看都觉得,他哥哥是上赶着把人往巴黎送啊!嫂夫人治病,侄女照顾……

想到这里,纪尧姆又看了看自家儿子白皙漂亮的脸,觉得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我之前从没问过,是因为觉得我哥哥不太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但是我现在想知道,欧也妮对你的态度怎样,夏尔?”

得,就知道他爹会想到联姻!

“虽然以您和大部分人的观点来看,巴黎青年在内地肯定会引发风潮、得到追捧,但堂姐可不是那样的人。”夏尔果断道,誓要把他爹这样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她是一位庄重可爱的姑娘,见过她的人都绝不会亵渎她。”

纪尧姆不赞同地皱起了眉。以夏尔的长相,在巴黎的女人堆里都无往不利,更何况在索缪那样的小城?所以夏尔这么说,只是委婉而坚地表示,他对欧也妮没兴趣?“也许你是对的,”他道,“等她们来就知道了。”

两个弱质女流来巴黎,其中一个还是病人,只能坐马车,速度还肯定快不了。这就让夏尔的行程往后推移了——因为他想知道,他伯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种推迟,别人看不出,但已经深刻了解到夏尔工作效率的维克托一眼就发现了。所以在陪同夏尔进杜乐丽宫(将精心挑选的机织花纹布料献给国王)时,他就问了原因:“我以为你早该赶着去波尔多了?”

“出了点儿意外。”夏尔道,然后就把整件事大概地说了一下。

巴黎葛朗台家有亲戚在索缪,这维克托早就听说了、并且一点也不关心。他关心的大概只有:“你堂姐要来?”

“是的,她们母女的感情好得就和姐妹一样。”夏尔不觉得这安排有问题。如果他伯父只让葛朗台夫人来,那问题就更大了!

维克托毫不意外地发现,夏尔的关注重点再次和他偏移了,一时间竟然有点儿无话可说。在夏尔的词典里,完全就没有“吃醋”这词的存在余地吧?不拈花惹草固然很好啦,但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一点……

“不过,我觉得我大概能猜出来一些。”夏尔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伯父大概真的动了心,在工厂方面。而且他一贯谨慎,这次他有可能希望通过伯母和堂姐获得一些对他做决定有用的消息。因为,如果派他惯常的代理人来——克吕旭公证人或者格拉珊先生——我和父亲都不会和那样的人多说哪怕一句话。”

“我以为你和你伯父关系不太好?”维克托把发散太远的思维收回来,问了一句到点子上的话。“你提起他的语气,可不像是在夸他。”

“一个合格的商人,做生意和自身感情好恶没关系。”夏尔淡淡道。“也许你将来也会想见见我伯父——他的投资生意就和你的姓氏代表的一样,从未失败,甚至次次都超出预期,赚得盆满钵满。”

维克托的脚步难得停了一瞬。“你说真的?”

“当然,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夏尔肯定。

维克托没继续问下去,但他心里已经想到了一个更糟的可能——葛朗台家根本就是家传的精明吧?那个看似无害的堂姐,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吗?

再想了想最近的事,维克托十分悻悻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想谈恋爱怎么这么难?不能再在巴黎这么待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维克托:咱们出国玩儿吧,亲爱的夏尔?

夏尔: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