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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景山闭上眼,手指轻轻地抚摸着茶杯,轻声道,“我原本以为,你跟二丫头和明昭都不一样,可以托付得住谭家,现在看来,你连明卿都不如——至少明卿不会为个小女孩束缚住手脚。”

做生意需要的是脑子,不是情种。他怎么会看错了明梨,没发现她还有为爱情不顾得失的一面。

这话说得很重。谭明梨不由得微微地扬起眉。

“我想您可能想错了,爷爷。”

她轻声说。

“我不是您手下的棋子,也不是谭家的续命药,小水更不是。我能接受您利用我,但我不能接受您利用小水,一点也不能。”

谭明梨站起身,拿起手包,“小水是我的底线。我不希望谭家的任何事情牵扯到她。如果您一定要算,尽管来算我,不要算她。”

“至于您说的对我失望……”

她顿了顿,忽然很轻很轻地展眸笑了笑,才继续接着说,“我倒觉得,这是我这些年来做的最好的、最不叫我自己失望的一件事了。”

谭明梨从手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将它放在茶案上,往爷爷那边推了推:

“这是我十八岁那年您送给我的成年礼物,您记得吗?是宋刻本的《资治通鉴》。这些年,我一直都有把它好好地收藏着。”

“‘鉴于往事,有资于治道’,所以要叫《资治通鉴》。您的用心和对我的期望,我是明白的。”

她抬起眼来,温声道,“但是今天,我要把它重新还给您了,爷爷。”

谭明梨从包里从容不迫地取出来之前早已备好的东西,名片,谭氏的工牌,股权证明书,甚至还有车钥匙和小区门禁卡,在谭景山面前一样一样地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