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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士良做过一个简单的统计,如果雷长夜的雷公戏继续做下去,不说是其他地区,就说长安圈下来的这三千贵客,一年给他带来的利润就是600万贯左右。如果算上他的入画筹和长生权,一年的毛利随时上两千万贯。

大唐自两税法之后,赋税全盛时期,平均一年的赋税也只有3000万贯左右。现在东南八镇和北方诸镇都不鸟长安朝廷了,赋税只剩下关中、汉中和巴蜀的份儿,还不到雷长夜挣的一半。

一个入画法宝,被雷长夜运用得出神入化,竟把大唐王朝藏于豪门世家的巨大财富全都吸了出来。这可是唐朝历代明主都没有做成过的事情。别管长安的皇帝有多厉害,各地的富豪大地主自有一万种方法避税。

唐朝从建朝到现在,藏于世家豪门中的财富,已经积累到了一个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仇士良也知道江南和长安的贵族藏富极丰,但是他没想到,这帮货油水这么足!如果他能够将雷长夜的长生权和雷公戏生意截胡自己做,他可以把这门生意做到极致,敲骨吸髓,把入画的贵人榨成人干。他非常想看看,如果把这帮权贵的油水吸干,到底能有多少钱。

在延英殿布置完一切,仇士良仍然感到心如火烧。练成魔功后养出来的沉静之心,全没了。他再次感到了被贪欲之火焚烧心灵的痛感,甚至在冥想的时候,他的眼前也没有了宁静,一座座金饼子堆积成的小金山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心烦意乱。

散朝之后,他回到自己的护军府,只感到嗓子眼燥得难受,喝了多少碗水还是干得生疼。晚上冥想之时,竟然要起来上好几次厕所,他感到自己练的魔功似乎有了要散功的架势。

他从怀里拿出了那位兵王馆武师领回来进献给他的入画匣。他知道,现在自己无法控制的贪欲,是因为身体缺憾引发的补偿渴望,如果他想要保持住魔功需要维系的沉静之心,他必须控制住这个贪欲。

而想要控制贪欲,他必须成为一个身子完整的男人。

他看着入画匣,眼中满是贪婪,他想要现在就入画,哪怕是在雷公峡谷里打生打死,也比现在被贪欲折磨,无法安生要好。

但是他看着入画匣,想了很久,终于放弃了。

必须有信得过的人为他护法,他才敢让神识进入入画匣。但是作为甘露之变的罪魁祸首,杀了两千朝官才保住权位的天下第一人,他在长安城里举目皆敌,根本没有信得过的人。哪怕他认的假子们,也没一个是真心拥护他。

聚集在他身边的人不是为了权位,就是为了钱财。

而且,他练的魔功乃是一位不世出的魔头教会他的。修炼魔功的时候,他得到了这位魔头一丝气机的指引,所以才会突飞猛进,进展迅速。但是代价就是,他身上的一切体征随时都会暴露在这位魔头的监视之下。

此时他的武功的确可以和这个魔头分庭抗礼。但是,一旦他进入入画匣,他的体征会出现极大的异常。一旦魔头察觉到他的异常,很可能会对他做手脚。

现在的他,连睡觉都必须睁一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