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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宦官摇了摇头,也不问阿布里面那个对着诸葛宛陵大喊大叫的少年是谁,在宫廷数十年的阅历,让他早早就明白了“闭嘴”的道理:“丞相自有他的判断,你也了解丞相,不用担心。”

“我当然不担心先生,我倒是担心阿轲……”阿布无奈地道,但既然所有的宦官都被叫了出来,秦轲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他恭敬地拱手,道:“王公公走好。”

老宦官笑了笑,带领着宦官缓缓离去,夜色笼罩在他的背上,王宫内的沉重似乎把他的背压得有几分弯了,但阿布却觉得,在那微微佝偻的背上,似乎可以承载整座大山。

殿内,没有了值守的宦官之后,整个房间里的黑暗越发地寂静起来,秦轲当然早就发现了那些站在黑暗里的宦官,风视之术把他们心脏的跳动都带进了他的耳朵里。

而此刻没有了这些身体残缺的人在,秦轲并没有多开心,反而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座宫里太冷,让人心寒,如果没有流淌着的温热血液,只怕每个人都会被寂寞所抹杀。

而面前这个人,就是这般在宫中日复一日地批阅国家大事,承受着无尽孤独的?

如果让他每日坐在这样一盏青灯面前,只怕他很快就会疯掉。

这么想着,秦轲心里倒是生出几分怜悯,但很快,他又觉得荒谬,人与人总是不同的,在他觉得这是孤独,或许在诸葛宛陵觉得,反而会因为手握一国权柄而欣喜?

“好了。”诸葛宛陵继续道,“你接着说。”

秦轲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说,其实他想说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句。抬头看着黑暗的大殿,秦轲想了想,说出几句跟老夫子嘴里的话来,“古时候的贤明君王,都很爱护忠臣。亲贤臣,远小人,这样才会有人愿意为你效忠……”

说到后面,秦轲都觉得自己嘴里全是上了年份的腐朽味道,也就摇了摇头,不再多言。

诸葛宛陵看着他说完,笑了笑,伸手去握住那卷竹简,放到案头前,问:“这是什么?”

“竹简呗。”秦轲回答。

诸葛宛陵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