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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不同?”周公瑾问。

木兰没有回答,只是说着另外一件看似无关的事情:“有个人曾经问我,说,我可以提拔一个年轻将领,给他足够的势力,教会他与之匹配的本领,但能否教会他生死之间的事情?”

周公瑾苦笑道:“生死永远是生死,这种事情,只能是经历,而非言传身教。”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劝我?你该知道,如果不能把他逼至绝境,他不可能从中有所体会。高长恭也明白这点,所以让我来教他。”木兰道,“我只是在按照他说的做罢了。‘七进剑’,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学会的技巧,如果不能把生死抛开,就踏不进那道门槛。”说完,她转过身,向着自己的营帐去了。

周公瑾站在原地许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七进剑?真叫人意想不到。这好像是……那个人的……”

整座营中的灾民都在以一种十分迅猛的速度在恢复,鸠璃的蛇胆效果惊人,甚至已经有不少的重病者不再绑着黑色布条,这让营中原本的颓丧气息一扫而空。

同时,周公瑾从那些投机商人手中搜查而来的锦鲤花也已经入了营,加上远在数百里外的郡县也已经将药材装船,整个瘟疫的态势已经被完全控制。

但相比较那些病人,秦轲却是一天天地消瘦下去,就像是一棵原本轻壮的树苗失去了雨露,渐渐枯萎。每日被木兰“捶打”,就算是一个铁人也早已经变成了烂泥,秦轲所修行的气血也早已经在这样的连番锤炼之下,几近干涸。

一个气血修行者如果没有了气血,还能称得上气血修行者吗?

周公瑾一开始还每日旁观,到了后面,干脆也就眼不见为净。

而阿布和张芙几乎是天天在照料着这样虚弱的秦轲,他们也试过去求木兰,但木兰那张素净带着英气的脸上仍然平静,双眼宛如古井般深邃——她拒绝了两人的请求。

秦轲仍然每日必须承受木兰的战刀,许多次,甚至都不用木兰动手,虚弱的秦轲都几乎拿不稳那柄已经满是缺口的钢剑,要迎接木兰那蕴含可怕力量的战刀,简直就像是一场天灾。

而就在某一天,秦轲终于一觉不醒,身体浑身发热,躺在床上因为一场重病而说起胡话来。

“药好了。”阿布几乎是在药刚刚煎好的那一刻就端了过来,滚烫的陶碗蕴含着烫手的热度,他两只手交换着去捏自己的耳垂,一边走一边掀开帐篷。

满面愁容的张芙正坐在窗前,清丽的面容也消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