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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秦轲当然记得它,师父给自己留的东西不多,稻香村的破屋中存放着他珍爱的竹简,除此之外,一块玉佩被他存放在太学堂,一柄匕首则跟“菩萨”放在了一起。

玉佩是价值不菲的玉佩,匕首也是削铁如泥的匕首,师父无疑是把他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了自己。

但秦轲却也记得,师父当初身上最常佩戴的不是那一块看起来晶莹剔透,美轮美奂的玉佩,而是这一枚看起来粗糙、丑陋的玉玦。

除了一些像是做农活等等不方便的场合,那枚玉玦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

直到他“死去”,那枚玉玦跟着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师父的东西。”秦轲颤抖着道:“他从不会让它离开身边的。”

秦轲蓦然抬头,双眼有些发红地看着诸葛宛陵道:“我师父……他……他到底还是死了?”

诸葛宛陵却摇头道:“不知道。”

“不知道?”秦轲怔怔地看着诸葛宛陵,突然大声喊了起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诸葛宛陵看着秦轲有些失控的样子,眼神柔和,如一位慈父:“我确实不知道。三年前,我收到了这枚玉玦,这是我弟弟的信物,而跟这枚玉玦放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信。”

“信呢?”秦轲慌忙追问道。

“你打开盒子的夹层。”

秦轲顺着诸葛宛陵手指的方向,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儿,伸手把锦盒用来垫着玉玦的软垫给扯开,有一方帛书安安静静地折在其中,字迹显得潦草,墨痕也因为多年时光晕染变得有些扩散和暗淡,但那一笔一划,他甚至都不需要做对比,他立刻确信这就是他师父——诸葛卧龙的亲笔书信。

“兄长在上,舍弟虽离家千里,然时刻挂念兄长,只盼一日能重逢旧家桃树下,饮酒下棋,长享天伦之乐。然事务缠身,终无此福分……”

显然这是给诸葛宛陵的信件,但秦轲看着帛书,一字一句地,却好像要把这封信件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镌刻进心底,“舍弟有徒一人,名曰秦轲,聪明伶俐,居墨家朴县大山之中,若兄长有暇,可请人照拂一二……唐国有酒肆,名曰嘉鱼居,若舍弟一年仍无音讯,掌柜老余可知舍弟之去向。”

“唐国酒肆?”秦轲抬头看着诸葛宛陵,有些明白了,“那,那后来你去唐国找了那个叫老余的掌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