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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朱先生却皱起了眉头,低声道:“这……军中饮酒,不好吧?如今郭开的人头还没有取下,就在军中大肆纵容下属饮酒,如果郭开趁这时候……”

“朱先生不必担心。”张九新摆摆手,道:“郭开手下不过两千人,而我和林将军合兵之后足有八千余人,郭开除了能缩在马厩里当只乌龟,还能做些什么?”

“张将军说得不错,郭开那老匹夫,一辈子只会守城,弟兄们今天累了一天,先歇息一晚,养精蓄锐,明日必能一战功成!”胡天坐在林信左侧,一双眼不断在张、林两人之间游离着。

林信此时看张九新也是顺眼了不少,张口闭口都是老弟,反倒惹得秦轲在一旁有些想笑。

他低下头,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道:“还有一刻钟……”

一刻钟的时间看似很短,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生死一刹。

军营里,篝火的火光和漫天的星光洗净了长刀的锋芒,在一片寂静之中,两名卫兵的喉咙几乎是同一时间迸溅出血花。

在剧烈的疼痛之下,他们张口欲呼,却根本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们喉咙正在出血,气管破裂之后正有无数的鲜血倒灌而入。

而在他们的嘴上,更有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随着那只手不断发力,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被拖拽而去,在地上留下了两道因为挣扎而显得十分混乱的痕迹。

“一什、二什、三什,你们从东往北,四什、五什、六什,你们从南往东……”百将的声音低沉而锐利,仿佛一把刀在鞘中缓缓地露出锋芒,却又不完全吐出。

任谁也知道,这把刀真要出鞘,必然要沾上不少人的血。

军营里大部分的部队已经被调开,只是有一支部队却是他始终调不走的。

林信的亲卫营。

这支部队随着他南征北战多年,出生入死,除非全军覆没,否则不可能会离开他的身边,称得上是他的死忠一派。

如果要杀林信,只需张九新一声呼喝,亲卫营自然就会簇拥到大帐前,再想要悄无声息地成事,几乎已不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