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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炼气士大都淡漠寡情,实际上他们本不是这样的,可见到至亲死在自己面前后,对俗世的留恋便很少了,渐渐一心向道,难以动情。

史蒂芬把这些细碎的事情说给了季寥听,季寥叹息道:“世人都想长生,但长生也有长生的苦。”

史蒂芬道:“可是我又舍不得死,想来真对不起父母妻儿。”

季寥悠悠道:“没人想死的,你不必自责难过,如果你将来修行到极厉害的境界,说不定还能将自己的父母妻儿从轮回里找回来。”

“真的可以?”史蒂芬不由道。

季寥道:“相信我,不会错的。”

喝完酒,吃完肉,季寥以棍子敲击溪畔岩石,放声歌道:

“四大从来都遍满,此间风水何疑。故应为我发新诗。幽花香涧谷,寒藻舞沦漪。

借与玉川生两腋,天仙未必相思。还凭流水送人归。层巅余落日,草露已沾衣。”

“道友放歌高吟,使我听之,仿佛飘然欲仙。”有一羽衣道人自溪水下游而来,拍掌道。

季寥看向羽衣道人,微笑道:“道友人大袖飘飘,神行机圆,气机晓阴阳流转之秘,行动间步罡踏斗,即便不是神仙,离神仙也不远了,所以你这一句飘然欲仙实是口不应心。”他顿了顿,又悠然道:“但我所歌,确实绝妙无论。”

他唱的是苏东坡的洞仙歌,苏仙的词,自然是绝妙无论。

羽衣道人道:“道友着实是个妙人。”

季寥含笑看着羽衣道人,暗自对史蒂芬传音道:“你回去叫你公主和我朋友无生快来,让他们都带上家伙。”

末了,季寥又补一句,“不要回头。”

史蒂芬虽然不知道季寥的用意,但仍是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