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开始做母鸡

然后,啪叽一声,一个鸡毛掸子掉在了她脑门上,砸起一个包后,又掉落在了地上。

林秀峯:“……”靠!这日子没法过了!

被鸡毛掸子敲过的脑袋越发痛了,感觉自己躺在地上的林秀峯想挣扎爬起来,好歹得把自己挪到床上去。而就在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了个低低的啜泣声,很微弱,也很畏缩。

“我没有……我好累……好累……”

林秀峯本能的想听个仔细,却只有断断续续的“我没有”、“他不在家”、“我好饿……好饿……”等零碎的话语。

接着,女人的话语变成了脆弱的问询,声音小到几近耳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与委屈。

“为什么呀……为什么呀……”

“……呜……为什么呀……”声音越来越碎,越来越碎。

再然后,声音骤然消失,四周倏地寂静无声!

紧接着苍白单调的记忆一股脑的灌进了脑海,林秀峯几乎是几息功夫,就看完了一个农村妇女乏味的、短暂的一生。

林秀峯,林秀芬,一字之差,两段人生。

一个生活顺遂、吃香喝辣;一个努力挣扎,却食不果腹。

两段的记忆在脑海里交融搅和,让她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哪一段人生才是梦境。

窗外有脚步声响起,打破了满室寂静。

“王家今天真热闹。”一个妇女语带嘲讽的道,“一个新妇哭昏了,一个新妇被阿婆娘打昏了。都说王家人能干,也不怎么样嘛!”

“我看啊,是他们家做事太歹毒,遭报应了!”

“呸!你胡说么子?现在不准搞封建迷信!”

“好、好,我说错了话,你莫怪……”

声音再次远去,林秀峯回过了神。两段记忆分分合合,许久之后,总算在她的脑海中理出了个楚河汉界。她望着天花板,良久之后,想起了记忆里“她”多年的贤良与忍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她不知如何评判一个在底层挣扎的文盲妇女的悲惨人生,做不到轻易耻笑她的懦弱与无能。

只是再次缓缓阅读过那些茫然苍白的记忆后,忍不住低喃出声。

“傻姑娘,你可知人性本贱。乖顺忍让从来换不到夫家的认可,只会带来更严酷的欺辱和打压。以后,学会做个泼妇吧。”

萦绕在身体里的最后一丝滞瑟感倏地退去,林秀峯怔然片刻,心底有酸涩渐渐浮起,又胀又痛。

勉强起身抬头,望着斑驳的穿衣镜里的瘦弱憔悴的身影:“原来,真的穿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