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男人不行

林秀芬看着面色古怪的社员们,嘴角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原主被虐了整三年,她能只是搬个家就算了吗?对于小心眼的她来讲,宽容原谅?不存在的。然而,在这个依旧闭塞落后的年代,她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晚辈,想要报复丈夫与婆婆,是道德上绝对不被允许的。何况,任何时候撕逼,首先要抢占道德制高点。

表面上来看,王家婆媳的矛盾是吴友妹要抱孙而林秀芬不能生。在大众心理,不能生那都是女人的错。因此无论吴友妹怎么过分,大家想得也会是林秀芬八字不好,生不出孩子,怎怪得吴友妹生气?

所以撕逼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不能生育的锅给甩出去。而怎么甩?大喊生物常识是没有用的,凡事赖给女人早是根深蒂固的习惯了。可要是林秀芬装纯呢?没被男人碰过,她能怀孕才怪!那她的合法丈夫又为什么不碰她呢?呵呵。

林秀芬的暗示不算太明显,但没有娱乐的农村人对夫妻之事格外敏感。尤其当初结婚的时候,在部队受过教育的王建业十分忍受不了村里听墙角的陋习,当天可是把村里的小伙子们撵得干干净净的。有不听话的还被他揍了一顿。那会儿没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细思极恐啊!

短暂的沉默后,吴友妹也反应了过来。血压蹭得飙升,咆哮着冲向林秀芬:“你乱讲!你乱讲!我今天打死你个扫把星!打不死你我不姓吴!”

林秀芬再次哇哇大哭,一边躲着吴友妹的殴打,一边无辜的喊:“我、我讲什么了?你们到底在讲什么呀!呜哇——”

社员们面面相觑,有人忍不住跟旁边的人嘀嘀咕咕:“吴友妹好气哦!难道王建业真的不行?”

旁边的理中客分析侠立刻上线:“很有可能!要不然吴友妹做么子天天骂林秀芬是不会下蛋的鸡?摆明了她心虚呗。”

“我也觉得。她仔都不在屋里,她要新妇下蛋,怕不是要新妇去偷人吧?”

“不好讲,她仔不行,她不得要林秀芬找人借种?”

“哦豁!哪个晓得林秀芬结婚三年还是个妹子家。一下子被人看出来,吴友妹瞒不下去了吧?”

“她活该!她不把新妇赶到鸡棚棚里来,大家也猜不到”

“……”

社员的交谈声不小,躲避中的林秀芬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大乐!俗话说穷山恶水多刁民,这竹水大队就是典型的穷山恶水。否则不至于林秀芬被虐了三年,都没几个人说句公道话。那么刁民的习性之一,正是恨人有笑人无啊!

王建业先当兵后提干,再转业到县里最好的第二造纸厂做最让人艳羡的大货车司机。在社员们眼里,真是浑身都招欠。别说林秀芬疯狂暗示了,就算她什么都没做,只要她怀不上孩子,必然有不怀好意的人假装给她站台,以宣泄自己对王建业的嫉恨!

林秀芬在心里狂笑三声,男人在农村里背个不举的名声,妥妥的社会性死亡!论带节奏,姐当真是专业的!

“你再敢跑试试?”追不上林秀芬的吴友妹暴跳如雷,“你再敢跑,我要建业跟你离婚!”

“呜呜呜呜呜——”林秀芬可没傻到还嘴,这种情况下,哭就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