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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侯的药还要喝几剂?”碧儿不留痕迹转了话题。

“良药苦口,怕是要喝上些时候,是遭罪了些。”字里行间隐隐透着担忧。

夜里,避过他人行至偏苑并非难事。

苑内依旧流水潺潺,只是果真漆黑,空无一人。

卓文走后翌日,她好似脱离鸟笼的云雀。第三日上头开始频频走神,怅然若失。第四日起就失了睡意,辗转反侧后起身踱步至此。

原来无人的时候,偏苑便是这般冷清。

恍然想起,昏黄灯光下他端坐坐亭中,指尖轻叩杯沿,侧颜隐在光晕中,几分看不真切。脚步响起时,就抬眸看她,眼底是望不见尽头的深邃幽兰。

她都记得。

推门而入,指尖拂过里屋的书案上,覆着一层薄尘。想来没有他的吩咐是不会有人贸然入苑,所以苑外漆黑一片,屋内也没有打扫的痕迹。

四围安静得很,也不会再有人来,卿予就俯身点起油灯。微弱一盏,不敢太亮,只隐隐照得清身前。

【书案一如既往的整洁,和他在四海阁时一般。他总是会教她按照自己的喜好规整,久而久之,卿予虽不认得字,却也摆放得相差无几。他就很高兴,兴致上来伏案阅卷。

卓文看书喜静,她便卧在藤椅里看他或者打盹,也不吵他。

亦如她练伞的时候,他就倚树而坐,再久都目不转睛盯着她。

各自时间彼此不扰,却伴其左右。

卓文两月回一次四海阁,大凡他走,她就习惯去他房间的藤椅窝着打盹,与他在时并无两样。

只是练伞练至兴头,突然回眸,树下却空荡无一人,偶有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