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尘随意凭栏,倚在码头处看着远行的船队,面容敛去了方才的轻松愉悦俨然换回冷峻淡漠。

一旁的曾辞便轻笑嘲弄,“在南顺苦心经营这些年,一个曲庄春疫你就砸了那么多钱进去,真合适!”一袭反话说得如鱼得水,“不怕老头子迁怒于你?”

许念尘澹澹言道,“敬帝开放慈州特许权给许家,假以时日,往后行事的方便立马可现。经商只是手段,想要在南顺扎根下去就必须要获取南顺皇室庇护。曲庄春疫是绝好契机,投入这些资源来博取皇室信任,算不得多,他凭何迁怒于我?”

曾辞应声嗤笑,“那敬帝百年后,你是要押注煜王还是睿王?”

“自然是睿王。”眼中好似古井无波。

曾辞讪笑更浓,“傻子你也押?”

许念尘瞥过他一眼,淡淡道,“真傻假傻都不重要,睿王意外之后,敬帝便处处设法让煜王避其锋芒,如今却一反常态,将煜王推至风头浪尖。别忘了先帝过世前,宫中是有一位皇太孙的……”

“你提这个做什么?”曾辞顷刻敛了笑意,“触手干涉南顺内/政,你果真嫌命长?”

“命还不够长吗?”许念尘轻笑。

曾辞徒然语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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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的官船依次在江面上排开,前后大抵将近二十条,船上皆是戎装挺拔的禁军戍守,船头悬挂的皇家旗帜迎着江风飘摇,气势恢宏。

周遭商船悉数避开绕道。

二十条官船中有过半数是宋嫣儿的嫁妆置办。

敬帝钦点昭远侯为送亲使,遵循礼制,昭远侯应一路与嘉禾公主同行。宋嫣儿在主船,阮婉也该在主船共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