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婉尽收眼底。

不怕荣帝恼怒,就怕荣帝不恼。既然有人挖空心思设计她,她岂会拂了旁人好意,要演,就将先前未演的戏码演完。

姜颂其何等聪明,好处早已讨得了,再看殿中苗头稍有不对,就立刻适时起身,“侯爷,长风非我南顺,勿再无理取闹了。”

看似言辞说教,实则句句为其开脱。

本就是长风之人先挑起的事端,相较之下,阮少卿的咄咄逼人就不过是锱铢必较了些,顶多也只算是无理取闹而已。

昭远侯在国中年幼无知,生性顽劣,旁人不会没有耳闻。若是荣帝因此迁怒于昭远侯,倒是同小辈计较,有失身份。

这席话就说得恰到好处!

阮少卿大可顺势下得台阶,全身而退。

李朝晖心中隐隐松了口气。

一侧诸子却是极其不悦,姜颂其一句话就想将阮少卿摘出,未免太过便宜,还果真当长风是南顺不成!

兴许,南顺敬帝一早打得就是这番主意?让臭名昭著的阮少卿出使长风,旁人还拿他无妨!

若是如此,便欺人太甚!

几人纷纷抬眸望向殿上,不知父皇会作何?

父皇久病之后,鲜有较真。会耐着性子同阮少卿说这般久,不可能心中没有藏事。

众人其实是期许荣帝因阮少卿而迁怒宋嫣儿,再因宋嫣儿一道迁怒李朝晖。原本李朝晖就不受待见,往后更无翻身之日才好。

若非如此,几人私下原本就不对路,何必从一开始就联手挑衅邵文槿与阮少卿?

眼下到了这般关头,如果阮少卿全身而退,岂不白费?

焦急之中,就都在等其余几人先开口,不想各个都心怀此意,面面相觑的倒是多,开口的竟无一个。

荣帝却又一反常态,主动追问,“阮少卿?”

几人心中便骤然喜悦,父皇开口追问,就是再好不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