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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克雷伯教授继续说道。

“可控核聚变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无论是惯性约束还是磁约束,或者托卡马克和仿星器,只有当一系列的问题被回答之后,才有可能最终解决这个难题。但现在,我们所面临的问题,没有一个得到根本上的解决。”

陆舟:“你认为需要解决哪些问题?”

克雷伯教授想了想,说道:“单从工程方面来讲,我们需要更大的电磁场,来完成对等离子体的磁约束。然而这一点并不好解决,大的磁场意味着大的电流,而电流在通过导体的时候会放释放热量。我们必须用液氦将导线浸泡,一方面达到超导温度,一方面防止电流热效应导致导线升温。”

“光是有个磁场还不够,我们还得想办法控制磁场……当然比较幸运的是,仿星器装置在设计理念上的优势,使我们不需要像托克马克装置那样通过欧姆变压器来启动等离子体电流,也不需要考虑扭曲膜、磁面撕裂、电阻壁膜等等问题,相当于把技术难度转嫁到了工程难度上。”

说到这里,克雷伯教授无奈地笑了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其实说了这么多工程上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得回归到材料上。”

“如果有一种能够在常温下,或者至少在不那么极端的条件下就能够实现超导的材料,我们就能制造更大的人工电磁场,来对等离子体进行约束,很多问题都将变得根本不是问题。”

超导材料是必须的。

陆舟大致上做了个总结,同时将这句话记在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

“想解决一个困难的问题,首先得解决更多困难的问题,是这个意思吗?”一直在喝咖啡的克利青教授,笑着插了句话,“我觉得如果真的存在常温超导材料,别说是可控核聚变项目了,哪怕没有可控核聚变,很多能源上的问题也能迎刃而解。”

“所以说这只是一种假设,”克雷伯教授耸了耸肩,无奈道,“如果无法从材料学的角度解决,我们就得改进线圈设计,从工程学的角度提升人工电磁场的强度。另外,除了应用方面的难题之外,在理论领域我们也基本上是一筹莫展。”

陆舟问道:“可控核聚变需要涉及到复杂的理论问题吗?”

“物理学中有一句名言,多即不同(ore-is-different),”克利青教授笑了笑,替他的老朋友克雷伯教授回答了这个问题,“虽然等离子体的运动用麦克斯韦方程组就可以概括,甚至连量子力学都用不上,但整个体系中的粒子数目是个天文数字。这其中的困难,你应该能体会到吧。”

陆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在研究电化学界面结构理论的时候,涉及到的变量几乎相当于体系内粒子数目的三倍。面对他设计出来的理论模型,即便是anton也得思考好一会儿才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