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特菈的哭声并不连贯,那更像是压抑许久的爆发。是再承受不住重压的玻璃,布满蛛网的玻璃只需轻轻一点,便整个破碎掉了。碎成了细小的玻璃粉末,染着让人难过的情绪,像混了盐粒一样一点一点渗进特里休的心里。

她的友人到底在梦里遭受了什么?

她能帮到她什么?

怎么样才能让她停止哭泣?

正当特里休的泪水越积越多,她的母亲,多娜泰拉回来了。

温柔的棕发女人安抚着情绪崩溃的特里休,她隔着床铺伸手去探丝特菈额头的温度,发觉那热度简直烫得吓人。

这不是特里休说的陷了魔怔,而是发烧了。

“你先去打点冷水来。”

作为一个独自抚养孩子的独身母亲,多娜泰拉自然懂得不少照顾孩子的事情。她知道丝特菈这不是普通的发烧,没有哪个孩子会在不沾水不沾汗的情况下发烧,只有体弱的婴儿才会这样突然。

她不知道丝特菈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日常的相处也足够让她看出,这个孩子大概是把抑郁情绪全都压到了心底。加上特里休很欣喜能把这个孩子带回来一起住,平日里总会带着她到外面玩耍转换心情,傍晚回来的丝特菈还会要求帮着做些什么以还人情。

过早的失去双亲,身体也有了残疾,没有经济来源,也无法重回校园,甚至不得不寄人檐下,看人脸色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