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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机厂,混日子已经混惯了,学校的那些知识,也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出去找工作?

找什么工作?搞研发?他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搞不来。下车间?开玩笑,我是一机厂的研发室的人员,怎么能去下车间干活?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在家属区里面溜达,偶尔见到一两个熟人,也低着头,不敢和人家答话,等到走过去了,也感觉到似乎对方就在自己的后背上指指点点呢。

想到这里,就是说不出的恼火。

于是,他迈着步子,离开了一机厂的家属区。

这一片生活区,面积是很大的,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走,冷风在呼呼地吹着,吹透了他的军大衣,吹到了他的心里,只觉得浑身都是一阵阵的冰冷。

前面,出现了一个小酒馆。

如果是在前些年,这种小酒馆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这可是资本主义尾巴,谁要敢弄,那估计是要戴着高帽子挨臭鸡蛋的。

而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在大城市里,改变首先出现了。

这里多了个小酒馆,不是国有的,集体的,公社的,而是私人的,这个小酒馆,开了之后,服务态度好,价格还便宜,所以,一些工厂里面的单身工人,就喜欢过来喝一杯。

进去暖暖身体。

带着这样的想法,杜友文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过年的,这里已经没有火红的生意了,小酒馆面积不大,六个桌子,中间围着一个火炉子,里面,炭火在旺旺地燃烧着,炭火炉子的上面,还炖着一锅的肉,里面咕嘟咕嘟地响着,肉香四溢。

“吆,是杜师傅啊,来,快坐。”就在酒馆的最里面,是伙房,老板潘成仁兼厨师兼杂工,总之,就他一个人的忙活。

潘成仁四十多岁了,以前就是某个厂子里面的厨师,后来,据说因为手脚不干净,被开除了,前些年,过的日子很差劲,这几年,赶上了好时候,开这个小酒馆,才半年,就已经有了让人眼红的收入了。

刚刚开业的时候,杜友文也是常客,再后来,被开除了,就没有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