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越明司相比,她是真的在认真的看商品,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个打扮古怪的人,那个人还在注视着自己。

之前谢槿槿出来逛街都会梳洗打扮一番,这会子却明显不修边幅了很多,卫衣里头是一件淡蓝色的衬衫,衬衫领子一半在外头一半被压在里头,越明司皱了皱眉头,很想问她怎么了。

但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谢槿槿的自尊心有多强他比谁都清楚。

小升初前,谢槿槿的语文成绩一度下滑,直接影响到她的年级排名,全班就她一个人能冲进年纪前五,班主任为了自己的业绩,课间把她叫到办公室训话,训完后连着两天,一到非主干课就不见谢槿槿的人影,主课时间她又一声不吭的回来了,连左樱代也不知道期间她去了哪儿,还以为她只是上洗手间去了。

谢槿槿没有翘课的前科,越明司有点不放心,趁着下课尾随了过去,然后就看见谢槿槿一个人坐在小花坛后面,缩成一团,膝盖上垫着一本语文阅读理解,一边擦眼泪一边做题。

越明司看她哭的压抑又凄惨,对比起她若无其事回去上课的模样,只感到一阵揪心,但他没做声,只是悄悄的退开,然后抱膝坐在花坛的另一侧,陪她做完整套卷子,中途帮她引开巡查的教导主任,直到下课铃打响。

谢槿槿的学习能力是真的能打,最终硬靠做题把文科分拉了上去,小升初的考试成绩非常漂亮,一直被她的班主任作为教学案例到处分享。

谢爸爸和谢妈妈都非常骄傲,对外将女儿的事迹翻来覆去的说,亲戚朋友也都对谢槿槿的智商赞不绝口,说老谢家脑袋瓜子好使是遗传的。

谢槿槿从来没提过她在花坛边哭着做题的事,她不提,越明司也只做不知。

他沉默着,用余光打量着谢槿槿,看见谢槿槿掏出手机接了个电话。

“喂?妈。”她低下头,轻声细语的说:“我……我在宿舍呢,今天下夜班,嗯,都挺好的……”

她的另一只手拨弄着卫衣的穗穗,一边听着那头的话,许久她说:“他没把我怎么样,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放心吧妈,我自己有分寸的,让爸爸也不要多想,你们注意身体,我过年回家看你们。”

她挂断了电话,轻轻的叹了口气,手垂下来,像个提线木偶骤然间被切断了引线,眉宇间的愁绪化不开,雾霭般的笼罩着。

她抬起头,上前一步,轻轻抚摸着玻璃,目光无限向往的穿过橱窗,落在那些新款的奢华衣物上。

这个商场离X大附院不近,甚至有点远,她穿成这样显然不是为了见谁,那如此不计奔波的跑过来,是在躲什么人吗?

越明司皱起了眉。他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想要去碰一下女孩子单薄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