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头,谢槿槿握着电话,耳根倏地通红,头顶“轰”的炸开一朵蘑菇云。

“学姐!你电话打完了没有啊!”祁零正对着一个满脸嫌弃的老太太束手无策:“这个婆婆她嫌我是男的!不让我检查!学姐救命啊啊啊~~~~~!”

“哎来了!”谢槿槿连忙道,她仓促的在电话里嘱咐:“你先来医院吧,到了就找个地方先等会儿,急诊太乱了,我忙完了带你去做检查。”

“那我——”越明司还想说两句,通话在祁零的嗷嗷呼号中戛然而止。

讲道理,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挂过电话了……

越明司慢慢的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脸色黑的可以直接去拍恐怖片,他泄愤似的一踩油门,兰博基尼嘶吼着冲向了市医院。

X大附院每天病人流量巨大,不乏富豪和当官的人,所以有豪车进出也并不是十分稀奇的事,越明司带着墨镜和棒球帽,穿着深色的毛衣,潜入来往人流。

他悄悄地摸去了急诊,此时急诊外科的诊室门口闹哄哄一片,有一条担架床塞在诊室里,看来是有大型伤患在,好多病人挤不进去,乌压压站在外面,叽叽喳喳的吵闹,不一会儿,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走出来,神色镇定的说了两句话,配合微微下压的手部动作,安抚着躁动的人群。

她开始在诊室外简单的给病人做咨询和检查,面对哭闹不止的孩子她还会蹲下来轻言细语的哄,格外的耐心温柔。

越明司抄着手臂在角落里看了很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种行为可以打上“痴汉”的标签,真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失望,不禁有些自嘲,他看了看手表,琢磨着谢槿槿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闲不下来了,便自觉的出门找了个咖啡厅坐下来。

他照旧将地点发给了谢槿槿,然后开始耐心的等,咖啡的效用减退,困意上脑,他一压帽檐头靠着玻璃在咖啡厅的暖空调风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睡了一会儿,他被金朝的消息震醒了,皱着眉头去摸手机,

“老板,梁蜜儿的底子浅的很啊,外县人,学历初中毕业,之后就在酒吧坐前台,除此以外基本没查到什么。”金朝说:“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她手里那份族谱就是假的。”

越明司半睁着眼,凭着体感敲字:“你查不到说明她背后的金主还有些本事,至少势力不会比我们差太远。”

“那怎么办?”

“从照片入手。”

越明司打了个大大的呵欠,着实还是想睡,但是他工作狂的人格觉醒了,起身点了杯冷萃咖啡,又回到座位上缩着,用玻璃作为脑袋的支撑点,点开了之前梁蜜儿给他发的艳照,放大了,颓废又卖力的寻找着线索。

下午的阳光温和又匀淡,迁移的动作像是芭蕾舞者的脚尖,轻盈无痕,让人几乎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阴影切开了平铺的日光,隔着一道玻璃,静默的停在了越明司的身侧。

越明司浑然不觉,直到有人屈指叩了叩玻璃。

“咚咚”闷响沿着固体介质传过来,像是直截了当的敲在颅骨上似的,振聋发聩。

越明司猛地一跳脱离了窗玻璃,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惊悚的扒着椅子的一边扶手,墨镜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下来,颤巍巍的挂在鼻尖,窘迫中带着点儿蠢萌。

他睡意全消,愕然抬眸,跟玻璃外亭亭而立的谢槿槿来了一个世纪性的对视。

谢槿槿穿了一件深红色的收腰背带桔梗裙,配米白色的内搭,让人想到新鲜的草莓盖儿的牛乳蛋糕,甜美到有些违规,越明司很想夸赞她两句好缓解现在的尴尬氛围,可是谢槿槿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让他一贯灵活的大脑意外宕机。

今天可能,不宜出行,不宜……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