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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两茫芒,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

词就够凄凉的了!

想来也是凑巧,苏缈离开迄今刚满十年。前不久他刚回岑岭祭奠她。

课程过去三分之二,自由提问时间。

3 班的一个女生提问:“贺老师,我看过很多影视作品。本来携手同行的两个人,可其中一人突然离开了。剩下的那个人一味儿活在过去,不愿走出来,这样对吗?”

贺清时对3班的这个女生有些印象。女生叫江暖,是3班的学习委员。品学兼优,妥妥的好学生一枚!

贺清时站在讲台桌旁,脊背挺直,肩线松弛。微垂着眼帘,眼神黯淡无光,难掩疲倦。

他怔住了。这个问题像是问给他听的。

他抬手摁摁眉心,略作思考,回答:“其实这种做法无关对错,只是个人的选择。有人能走得出来,遇到下一个合适的人,又是一段锦绣良缘。可有人终其一生都走不出来,孤独终老。”

他顿了顿,继续轻声说:“我一直都跟你们说,这世上很少有真正的所谓的‘感同身受’。他人经历了什么,或者正在经历着什么,他选择做什么,不做什么,他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旁人并非真的能够切身体会。所以千万不要以你的观念和想法去揣测,或者道德绑架。只要他没有违背法律法规,没有被道德所谴责。当事人的选择,旁人无权干涉,更不好评判。所谓的‘为了你好’,更是要不得。”

江暖睁着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听得格外认真。

“谢谢贺老师。”

“请坐。”贺清时抬抬手臂,“下一个问题。”

距离下课还有五分钟,贺清时的课戛然而止。他迈开长腿走回讲台桌,翻出点名册,“点名!”

点完名,他关掉投影仪,公事公办的吩咐:“刚刚布置的作业最迟下周三之前完成,学委统一收好,发我邮箱。今天就先到这里,下课!”

他话音一落,学生便做鸟兽散。

昨夜失眠,牙齿又疼得厉害,一堂九十分钟的大课让他觉得有些吃力,身心俱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