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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初雪这会子倒是不困了,困意褪去,意识格外清明。

贺清时抓着她的手把玩,手背上一点细肉,他反复捏。就跟小孩得到心仪的玩具,爱不释手。

“继续睡吧。”他玩了一会儿,拍了拍她手背。

“不困。”她对他说:“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好。”

他们之间确实缺少一场促膝长谈,最好是能够交心的那种。

长久以来,他们很少谈心,尤其是涉及到苏缈的问题。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详细谈及过苏缈。不然两人也不可能一点敏感度都没有,不知道苏缈就是她一直经常的老师。

谈心不多,就不能把自己的全部想法告知给对方。知之不多,自然不能很好理解对方的想法和感受。

这三年他反思了很多,认为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很多时候,有些事情讲开就好了。可他们就是讲不开。

贺清时搂着霍初雪,她听见他低沉缓慢的声音,娓娓道来:“从你知道真相那刻我就一直试图和你好好谈谈,可你总是那么抗拒,甚至不惜逃到梵于。很多想法我都没有机会告诉你。”

“最初那会儿我和你一样无助焦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敢面对苏缈,更不敢面对你。我的震慑程度不亚于你,很愧疚,也很担心你。想得越多就越是彷徨迷茫,不知所措。那段期间我备受煎熬,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杂志上偶然间看到周将的一首小诗。”

“《沙漠》?”她福临心至反问。

“这里荒芜寸草不生,

后来你来这走了一遭,

奇迹般万物生长,

这里是我的心。”并循着记忆读出来。

“就是这首诗。”贺清时细细地告诉她:“读到这首诗,我几乎是醍醐灌顶,大彻大悟。一切都放下了,只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我跑去找你,想和你好好谈谈。可惜那个时候你已经离开了青陵。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跑去医院找你,乔小姐告诉我的。你竟然那么狠心,不跟我道别就走了。”